過了片刻,小女人一個骨碌挺直腰桿坐著,從褚良手裡將碗搶過來,惡狠狠地吃著。
鹿筋燉的時候不短,已經熬成了晶瑩透明的模樣,因為湯汁中加了幾味藥材,微微帶著苦,但卻驅散了鹿筋原本的腥氣。
吃的小腹滾圓,盼兒這才將瓷盅放下,含了一粒清口丸,之後用清水漱了漱口。
褚良躺在床外側,胳膊搭在盼兒腰上,這人就跟燒著了的暖爐子似的,渾身熱氣呼呼往她身上湧。
大掌按在略有些脹硬的小腹上,力道適中地揉了揉。
腹部傳來陣陣熱意,讓盼兒舒服的喟嘆一聲,往褚良懷裡靠了靠,因為折騰地有些累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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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是寧丞相的庶子,即便並非嫡出,但有父親的疼愛,他在家裡的地位比起嫡親兄長強出不知多少倍。
人總會恃寵而驕,寧清也不例外。
他常年被人捧著,已經養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少爺,奴才聽說賭石坊開出了一塊帝王綠,那東西可稀罕了,咱們府裡也就您有一塊,別的主子哪有這份臉面?”穿著靛藍色衣裳的書童腆著臉吹捧。
聽到這話,寧清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說的賭石坊可是今年新開的那家?”
“正是那家,賭石坊的老闆娘就是定北將軍的夫人,生的花容月貌,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寧清滿臉輕佻:“不就是寧川畫的那個小娘子嗎?模樣的確不錯,要是能弄到手裡玩一玩,滋味兒肯定妙得很……”
這話書童可不敢接,好似鵪鶉一般低著頭,十分老實。
一主一僕直接去了賭石坊,周莊頭也在鋪子裡,寧清剛一進門,就有人小聲說道:
“那個就是造謠的寧清,好好盯著他。”
周莊頭略略掃了寧清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賭石與賭博一樣,輸贏自有天定,寧清手頭闊綽,丞相府的公子肯定是不缺銀錢的,買的都是賭石坊中最貴的毛料。
也不知道究竟是寧清的運氣差,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他買下的毛料不是沒有出綠,就是出了品相不佳的翡翠,攏共連一兩銀子都不值。
連著開了十塊毛料,寧清氣的狠了,面色黑如鍋底,咆哮道:
“你們這家賭石坊根本就是黑店,竟然連塊像樣的好翡翠都開不出來,是上趕著騙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