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野在這件事情只猶豫了兩分鐘,其實當時她的心上是一團亂麻的,可是就算是一團亂麻,她竟然很是快速的回答那兩人一個去字。
她回答的相當的堅定,沒有一絲猶豫,青兒都略感意外。
她回答完後,行動竟然比青兒快多了,當即便對菊香還有碧玉兩人吩咐,讓她們照顧好淳兒和小魚兒兩個人,她們去了一趟日本,便會立馬回來。
她吩咐完,便對青兒說了句:“我們走吧。”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跟著那兩人離開,青兒見她決定的這麼快,自然也迅速跟上去。
當她們坐上飛往日本的飛機後,陸清野坐在那又開始一個人望著外頭髮著呆。
她腦子很亂,眼前閃過的竟然全是和穆鏡遲在一起時的片段,有好的,有不好的,有她同他吵架的,和他冷戰的,和他針鋒相對的,也有和他開心相處的時候,當所有片段從她眼前過完後,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她想讓他活著。
哪怕他們相互折磨著,她也要他活著。
飛機降落在日本後,那時的穆鏡遲坐飛機來日本已經治療十多天,那十多天他幾度不省人事,在死亡的邊緣遊離著。
虞助理之所以將陸清野接來日本,便是讓他激起他求生欲,因為韓醫生他們說,現在唯一能夠支撐著他活下來的方法,便是讓他擁有強烈的求生欲。
虞助理在機場接到她們後,也沒有同她們多解釋什麼,只是帶著她們徑直坐上車,然後直接趕往藍田的實驗室。
其實陸清野已經多半猜到穆鏡遲可能還活著的這件事情,可當她看到病床上躺著那人時,她還是愣了許多才回過神來,他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整張臉被巨大的氧氣罩罩住。
如果不是虞助理在他耳邊提醒了一句:“您過去陪先生說說話吧,雖然他現在是昏迷狀態的,可藍田教授說,先生其實是有意識的,可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支配自己的身體,只有大腦是活著的狀態。”虞助理說到這,他又沉默了一會兒,語氣竟然略帶哽咽說:“現在的他,身體正承受著別人無法想象的痛苦,他還在努力撐著,您應該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陸清野站在那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她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虞助理他們也沒有多呆,他說完該說的,便帶著病房內的人悄然退了出去,剩下她一個人站在那。
她急得他病得最重,無法下床時,他也總會第一時間從床上坐起,然後對她淺笑著,朝她招手讓她過來。
可現在的他,卻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若不是他身上插著各種醫用器材的管子,她真懷疑,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了過去,到達他身邊後,他望著沒有一點反應的他,竟然趴在他身上便是一頓大哭。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可是她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她只能在那哭著。
哭到後面她有些精疲力盡,便紅腫著眼睛瞧著他,終於,她握住他冰涼的手,就那樣望著他發呆也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虞助理他們再次進來時,瞧見的便是她坐在他病床邊望著他沉默的場景。
她眼睛裡紅腫的不成樣子,明顯是哭過不久。
虞助理在心裡想,他們終究是有感情的,就如同先生捨不得傷她,棄她,而她始終見不得先生有事一般。
這種感情,局外人根本很難描述清楚。
她恨歸恨,可這恨裡明眼人裡知道,夾雜著愛,或許是親情,或許是從小的依賴,到底是什麼,可能連他們自己都很再去分清楚。
穆鏡遲現在的病房除了醫生以外,其餘人都不能在裡頭待太久,虞助理見她紅腫的眼睛朝他走來,他便安撫她說:“您別擔心,先生以前都熬過來了,現在肯定也會沒事。”
她嘶啞著嗓音說:“我能夠做什麼。”
虞助理沒想到她會如此問,他愣了幾秒。
陸清野抬起臉看向她,又再一次問了句:“我只要他活著,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