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裡竟然帶著一絲祈求。
虞助理瞧見她眼裡的祈求,便說:“您什麼都不需要做,您只需要安靜的待在他身邊不離開便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您,只要您在他身邊,他便不會有自我放棄的心,藍田教授說現在最需要的,是先生的求生欲。”
陸清野哽咽的回了個:“好。”字。
之後,她便被帶離了這裡,徹底在藍田這邊的實驗室住下了。
她來後的那半個月,穆鏡遲都處於昏迷狀態,沒有醒來過一次,陸清野每次都會去他病房陪他。
她從來不會和他說一句話,有時候她會發呆,可有時候,會趴在他身上哭,哭完後又繼續發呆,反反覆覆這樣的狀態,整個人狀態很是讓人擔憂。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半個月後的某天早晨,陸清野哭得累了,竟然趴在他身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撫摸著她的臉,她以為是病房內有蟲子,她第一反應便是將臉上的東西給撥開,可還沒徹底撥開,她的手被那東西給握住了。
她低眸一看時,是穆鏡遲的手,她立馬抬頭看向躺在那的他,他人竟然是醒著的,眼睛正落在她身上。
陸清野以為時自己在做夢。
她望著他發了一會兒呆,他竟然笑得無比溫柔問:“你個煩人精,每日來我房間哭,不累嗎?”
接著,他又伸手輕輕捏住她下巴說:“來,張嘴,讓我瞧瞧你的嗓子可有哭壞。”
這個時候陸清野才察覺,這不是做夢,是真的,他是真的醒了。
她第一反應不是快速去找醫生,也不是找虞助理跟藍田教授,竟然撲在他身上,死死的撲在他身上,大哭著,捶著他胸口,捶了好久,終於,她抽泣著說了句完整且音量特別微弱的話,她說:“哥哥,你別死,我怕。”
穆鏡遲那一刻,只覺得心都化了。
他那裡還捨得死,他想,就是因為她每日來他病房一哭,他的意識在那具身體裡每日掙扎,不斷告訴自己,他一定要活著,好好活著,若是死在她面前,她應該會比在這哭得更兇,他從來都捨不得讓她掉眼淚。
而且,他若是死了,她又該怎麼辦?
他不放心將她交給任何人,以前是,現在還是。
從她六歲那來到他身邊,他便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在醒來的前一天裡,穆鏡遲在夢裡夢見了陸清梧,這是她死後這麼多年裡,他第一次夢見她。
她穿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衣衫站在他面前,她看他的眼神沒有責怪,也沒有傷心。
奇怪的是,他也沒有說話,他們兩人只是對視著,好半晌,她竟然一句話都沒說話,轉身便從他面前離開。
穆鏡遲在那看著,看了許久,他開口了,他在她身後說:“也許是報應吧,我沒想到我穆鏡遲竟然還是栽在你手們穆家人手上。”
陸清梧轉過身問:“我的手上,還是她的手上。”
穆鏡遲笑著說:“你知道的,我對你、”他沒有說下去。
可陸清梧明白他的意思是什麼,她說:“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以前我總覺得你收養清野,或多或少是因為我的關係,如今想來,其實從清野很小的時候,你便很喜歡她,那時候她是個才六歲的孩子,可能對於你來說,是穆家唯一一個對你構不成威脅的人,又加上她愛粘著你,所以你將她留在了身邊。”
穆鏡遲說了句:“抱歉。”
陸清梧非常清楚他這句抱歉的意思。
她笑得勉強說:“不用說抱歉,現在我們陸穆兩家扯平了,我希望你好好待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