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館之外,街道路人或商貿見這從茶館出來的人群,盡皆滿臉稱羨,雙眼恨不得多望那茶館內多幾眼,而這自茶館出來的人大多臉色不太好看,二次聽書人出茶館忍不住感慨言此次比上次輕浮過多,沒點趣味,一行人依附聊家常般,而項羽便得徑直望自家走去,對這茶館之事,項羽只覺是一場好故事,但無際可考,文人聊齋罷。
項羽與楊樂從先前定言三日,而今已屬第三日了,那北城門要加固的地方實際施工的差不多,剩下的便是項羽此時無力相幫的活,楚將軍便讓項羽先歸家,且寄下這半日之活,對此項羽並未多想,許諾應允下來。
天色漸漸轉暗,行於街道上,人來絡繹不絕,不知何故今夜這街道上更顯繁雜,吆喝聲更盛,路人腳步似更焦急,對芒國風尚為簡樸勤懇無事不自惱的風氣而言,這種情況實屬少例,項羽只覺疑惑,並未多想只想儘早歸家。
臨近烈陽落下,天幕之下只剩下一輪餘暉,那茶館在國都東南,原本步行需兩個時辰的路程被疾步的項羽近一小時便是趕到,見天色未曾黯淡下去,項羽鬆了口氣,加快步伐往住所行去。
正當項羽看到老宅大門時,旁邊一個身影引的項羽內心一驚,這人影側著身子靠向那宅院石牆,這西北角日常不見人影,更不見得這種時間有人來探訪,這身影很纖瘦令得項羽感到陌生。
抄起一根腐爛的木棍,項羽卻未曾再檢查,只是拿著這木棒往那身影摸去,待得更加靠近之後,項羽見那身影原來是在嗅聞著自己種滿的花,心下一鬆卻沒有放鬆警惕,繼續摸去。察覺到腳步聲,那纖瘦的身影猛然回頭,瞧見深巷裡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不由驚呼:“媽耶!有鬼!”
聽得這身影先呼喊,項羽神色收斂,將那木棍扔在一邊,冷冷帶有敵意開口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你是人啊,為什麼靜悄悄的?”這身影對項羽的問話顯得絲毫不在意,略微思襯道:“難不成這些花是你種的?
”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項羽二次出聲發問,雙目中閃過一絲絲的敵意,對項羽而言,這西北角這宅子,是心的逆鱗,外人不能輕易進來的地方罷。
這人影似是感覺到項羽那嚴肅的態度,微微行禮答:“紀府紀長逸,請恕我無意擅闖此地。”
聽得紀府之名,項羽臉色終是恢復如常,當下回禮道:“因老母贍養於此地,不得不謹慎。素聞紀府仁義道德,城內民眾多擁心於紀府,紀府常行善意,一介平民項羽若有所驚恐,還望海涵。”項羽心底清楚,能以其府稱謂的必然是紀府有頭有臉的人物,看年紀並非家主,那便是三位公子當中的一位了,而紀府三公子為人正直,名聲極高。故而項羽態度轉變這般快。
“羽兄過謙了,”紀長逸臉帶微笑,“倘若紀府真有這麼大的能力,那都城這地,必然有所好轉...”似是自覺失言,紀長逸急忙接道:“在下是指民眾生活之所,倘若紀府真有大能,羽兄家必能更安適。”言罷,紀長逸又是拍了拍嘴,直言自己不太會說話,說來說去竟覺還是不對。
項羽報以長笑,對這話語並不上心,伸手迎客指往宅門,紀長逸拱手笑點頭,兩人一同入這宅子,天幕下那一輪餘暉終於徹底熄滅,但溫度並未降低,暖如春天。
進這宅院對紀長逸似乎是一場很新奇的冒險,那謙謙公子氣的紀長逸四處張望,一會言有所指,一會抬手指天,一會蹲身看那青苔。
“原來羽兄家內這般有趣,環境優雅令人稱羨,似是住在那山中園林,都城內的山中園林,好不令人嫉妒。”身為皇城四大家族之一紀府的公子直白說這話,項羽只是輕笑搖頭,這窮人無法改變之事,到這公子嘴裡卻成了令人羨慕不已。
項羽一路領著紀長逸到青蓮臥房側邊空地,要紀長逸稍等片刻便去與母青蓮請安敘詞了,大致言曰今天下午去聽那東南茶館的說書,言曰待會便進呈晚飯。青蓮經由暖榻與藥酒所外敷,神色卻好轉不少,原本腫脹身形消散不少,而個人神態亦是有了紅潤的血色。
簡述幾句,青蓮對項羽聽書遲歸沒有罪責,反而是言項羽這樣是對的,東南茶館青蓮亦有所耳聞,聞道是那值得一去。兩人又是輕聊幾句,青蓮只覺項羽思路更清晰,而為人似也有所改變,卻並未深問。
待得項羽抱柴來見紀長逸,後者直是席地而坐,絲毫不感地上髒亂不已,反而像極了喜歡與青苔蔓藤做玩的孩童。
項羽在地面將火生起,紀長逸睜大眼睛在邊上看著,仿效項羽一柴一柴的擺持,然後點火,繼續加柴。
“遲來一問,”項羽身子打個激靈,卻真才想起問紀長逸道:“不知紀公子先前在門前尋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