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嚴重了,”聽著李雲召的話,萬重山頓時開口;“將士們並非有意拘禮,而是心中敬畏。”
“是嗎?”李雲召微微揚唇,他的目光在諸將士身上一一掃過,他心中明白,在這些將士,以及絕大多數的萬家軍心裡,他們都是為萬重山去打仗,是在為萬重山賣命,而絕非是為了他李雲召,也絕非是為了朝廷。
李雲召心知萬重山在北境威望甚高,也唯有他,才能降服的了驍勇的能與胡人對抗的萬家軍,念及此,李雲召將心中的不悅壓下,舉起酒杯,向著萬重山道;“來,這一杯酒,孤祝賀愛卿喜得貴子。”
見狀,萬重山從桌上雙手端起酒杯,向著李雲召示意後,一飲而盡。
“大家都坐,今天世子滿月,是喜事,都不必多禮。”李雲召衝著諸人道,命將士們紛紛入席。
諸人行禮謝過,只一一坐下,李雲召看起來興致極高,酒過三巡,李雲召環視一週,與萬重山驟然笑道;“愛卿何不命王妃將世子抱來,給孤,也給將士們瞧瞧。”
李雲召話音剛落,便有性子耿直的將士出聲附和,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將士們漸漸放開了性子,即便李雲召在場,也仍是敢接下話頭。
萬重山轉身,向著身後的侍從道;“命人讓乳孃把孩子抱來。”
聽萬重山讓乳孃抱來孩子,李雲召並未出聲,只淡淡一笑,又是將手中的酒水如數飲下。
“愛卿,”李雲召把玩著手中的杯盞,與萬重山開口。
“皇上請說。”萬重山抱拳。
“孤曉得,愛卿如今喜得麟兒,初為人父,若此番就要愛卿回到北境,丟下嬌妻珍兒,也實在是難為了愛卿。”
聽著李雲召的話,萬重山心中一動,面上卻仍是不露分毫,只道;“微臣身為武將,自當為皇上分憂,並無難為。”
“好!”李雲召喝了一個字,他的聲音洪亮,與萬重山一字字道;“大遼雖已滅國,耶律隆戈和耶律平哥也都已逝世,可大遼皇室仍有一脈,便是納蘭公主。”
說完,李雲召頓了頓,又道;“孤聽聞,此女如今已是繼承了汗位,領了遼國餘孽伺機復國,羅義垌帶領人馬幾次圍剿,卻都沒有成功,倒是讓他們的勢力越發壯大。”
“羅將軍身經百戰,定會將遼國餘孽一舉殲滅。”萬重山開口。
“不,”李雲召搖了搖頭,他看著萬重山的眼睛,一字字道;“只有你,才有這個能耐將他們一網打盡,愛卿,此女一日不除,我心中一日便不得安寧,這件事,只能擔在你身上。”
聞言,萬重山從席間起身,向著李雲召拜下,道;“承蒙皇上看重,微臣會盡快趕回北境,誅殺遼國餘孽。”
“有愛卿的這句話,孤就放心了,”李雲召點了點頭,唇角浮起幾分高深莫測的微笑,“孤原先還擔心,愛卿當過大遼駙馬,會和納蘭公主假戲真做,捨不得殺她。”
“皇上,”萬重山垂著雙目,只言了句;“您喝多了。”
李雲召的確是喝多了,他的眼底通紅,聽著萬重山的話也不以為意,只微微一笑,他抬了抬手,示意萬重山起身,而乳孃,恰在此時已是抱著孩子走了過來。
李雲召看見孩子,眸心便是一亮,他伸出胳膊,對那乳孃道;“把世子抱給孤瞧瞧。”
乳孃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將孩子送了過去,李雲召接過襁褓,開啟一瞧,入眼的便是嬰兒那張雪白秀氣的小臉。
李雲召的目光拂過孩子清秀的眉毛,纖長的眼睫,高挺的鼻翼,紅潤潤的小嘴,他凝視了許久,方道;“這個孩子,長得像娘。”
說完,李雲召也不曾理會諸人,而是從腰間取下一塊美玉,放在了孩子的襁褓中,一笑道;“這是孤賞你的,只盼你平平安安,日後不要傷了你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