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兩軍對峙著。
經過方才的那一場廝殺,雙方都是死傷慘重,尤其是朝廷的兵馬,更是被萬家軍打的招架不住,連連敗退。
上官明玉見狀,一個手勢,只令眾將士撤退,萬重山見狀,倒也沒有派兵追擊,而是駕著馬,來到陣前,遙遙向著上官明玉看去。
“萬重山!”上官明玉望了一眼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其中,大多數都是朝廷的兵馬。
上官明玉眸心欲裂,他向著萬重山看去,唇角慢慢浮起一絲殘忍的冷笑,對著其高聲斥道;“你身為大齊的臣子,皇上欽封的鎮北王,你卻背叛大齊,辜負皇上,萬重山,此番皇上御駕親征,本官勸你速速束手就擒,皇上仁慈,興許會看在你往日的功績上,饒你一命!”
萬重山面色沉靜,聽著上官明玉的話,顯是壓根不為所動。
見萬重山如此,上官明玉更是惱恨交加,他攥緊了韁繩,只道;“好,你既如此冥頑不靈,那便也怨不得本官!來人吶,去將陳氏母子帶上前來!”
上官明玉聲若洪鐘,一聲令下,頓時有士兵押著一個女子,走到了陣前。
待萬重山看見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后,心跳的頓時快了起來,他的眸心大震,只一動不動的盯著輕舟的身影,他的手指攥的死緊,骨節處泛著青白之色,整個人猶如繃緊的一根弦,輕輕一扯就會斷了般。
輕舟臉色蒼白,她牢牢的抱著懷中的幼子,母子兩俱是一樣的羸弱,一樣的驚恐不定,尤其是萬小寶,小小的孩子哪裡經受過這些,剛看見眼前的陣勢,便被嚇得哭了起來,孩子的哭聲細弱,卻還是一聲聲的鑽進了萬重山的心,攪的他心頭劇痛。
那是他的兒子,是他和輕舟的兒子,是他日思夜想的兒子,也是他許久不曾相見的兒子。
輕舟不住的輕聲哄著懷裡的孩子,她一直垂著眼睛,不曾去看萬重山一眼,只怕看了他,隱忍的淚水便要決堤。
“萬重山,你可瞧清楚了,這個女人是你的妻子,她懷裡抱著的,是你的親生兒子,本官只和你說一次,你若不想給她們娘兩收屍,你就速速投降!”說完,上官明玉瞥了輕舟母子一眼,又是說了句;“這般個花容月貌的嬌妻,和粉雕玉琢的娃娃,本官就不信你當真能這般狠心,不顧這娘兩的死活!”
上官明玉一語言畢,一個手勢,頓時有士兵上前,將明晃晃的刀架在了輕舟的頸脖上,那刀散發著寒意,萬小寶瞧著,只哭得越發厲害。
“上官明玉!”萬重山見狀,聲音中蘊著怒火與擔憂,頓時向其喝道,“你敢傷她們母子分毫,我萬重山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喲,”上官明玉卻是不以為意,嗤的一笑,幾乎只在瞬間,他的笑意便是隱去了,上官明玉下了馬,從士兵手中接過長刀,親自架在了輕舟的脖子上,他目露兇光,又一次向著萬重山道;“萬重山,本官數三下,你若再不投降,休怪本官讓你這嬌滴滴的婆娘血濺當場!”
上官明玉聲音陰狠,他只說要殺了輕舟,卻並未說要殺了孩子,他心知萬重山年過三十,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像他們這種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大可先殺了他的婆娘殺殺他的銳氣,可這麼個獨苗苗,想來萬重山定是捨不得,若殺了倒是可惜。
“一!”上官明玉數了起來。
無數道目光皆是落在萬重山身上。
萬重山眉心緊擰,攥著韁繩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的發顫,他深吸了口氣,用力握了握拳頭,才將那一抹顫抖抑制了下去。
“萬重山,”輕舟終是抬起了頭,向著前面的男子看去。
萬重山聽著她的呼喚,心頭頓時一震,他看著輕舟的眼睛,一聲“月兒”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