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退下。”萬重山衝著帳外吩咐。
“是,王爺。”來人聞言,頓時退了下去,帳外一片寂靜。
“她要生了,你不去看她嗎?”輕舟聲音很輕,她的眼睛宛如秋水,看著萬重山時,只讓他心生不忍。
“月兒.....”萬重山握住了輕舟的手,然不等他開口,輕舟便是打斷了他的話;“你去吧,我不會怨你。”
萬重山沒有吭聲,他默了默,卻是挽住輕舟的手,與她一道站起了身子。
“你做什麼?”輕舟美眸倏然一驚,不解的向著萬重山看去。
萬重山沒有說話,他的黑眸深斂似海,只將她帶出了帳子,向著納蘭的營帳走去。
“屬下見過王爺,王妃。”
守在帳口的軍醫看見萬重山與輕舟後,頓時俯身行禮,禮畢,則是向著萬重山道:“王爺容稟,納蘭娘娘已是開始了生產。”
萬重山微微頷首,他的大手一直將輕舟的柔荑包在手心,輕舟立在那兒,她是生過孩子的,最是明白生產時的那股痛苦是多麼的讓人生不如死,猶記得她生小寶時,忍不住慘叫連連,幾乎哭啞了嗓子,可此時當她站在帳外,只隱約聽得裡面的醫女不住的催促納蘭用力,竟壓根聽不見納蘭的呼痛聲,見納蘭這般堅強,只讓輕舟念起來,也覺得暗暗吃驚。
“我進去看看。”輕舟不知裡面究竟發生了何事,她鬆開了萬重山的手,也沒有去看萬重山一眼,說完這句話,便是徑自走了進去。
剛進帳子,便是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帳子裡除了一個接生婆之外,還守著兩個醫女,看見輕舟,連忙齊齊行禮。
輕舟免了她們的禮,她上前幾步,就見納蘭因著疼痛,美貌的臉蛋上滿是汗水,她死死咬著牙,劇痛襲來時,便是狠狠的用力,竟連一絲最低微的呻吟也不曾從喉嚨溢位。
“疼就喊出來,你不要忍著。”輕舟見納蘭疼成了這樣,許是同為女人,又許是自己也生過孩子,對於納蘭此時的痛楚更是能感同身受,眼見納蘭這般隱忍,只讓她忍不住出聲勸道。
納蘭喘著氣,她看著輕舟的眼睛,她的唇瓣已是被咬的血跡斑斑,孩子卻還是沒有呱呱墜地的跡象。
“你們全都給我下去.....我有些話....要告訴王妃.....”納蘭攥緊了身下的床褥,近乎用盡了力氣,才吐出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語。
“娘娘,您這都快要生了,咱們哪兒能走?”那產婆的雙手沾滿了血,聽著納蘭的話,當下只著急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你已經快生了,有什麼話,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不遲。”輕舟也是不解,只與產婆一道勸著。
納蘭微微搖了搖頭,她一直看著輕舟的眼睛,向著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輕舟雖是不解,可看著她挺著個大肚子躺在那裡,心中也覺得可憐,不免也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納蘭的手指,道;“你什麼也不要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納蘭唇角溢位一絲苦笑,她移開了目光,向著產婆和醫女看去,又是低聲斥道;“全給我出去!”
一語言畢,強烈的宮縮又是襲來,納蘭死死忍耐著,大口大口的呼吸,卻仍是堅持讓她們退下。
產婆和醫女沒有法子,只得離開了帳子,帳中便只剩下納蘭和輕舟兩人。
輕舟到底是生養過孩子的,見納蘭將產婆和醫女都遣了出去,她便是守在了納蘭的塌前,打算自己替她接生。
“生孩子都是這樣疼的,忍一忍,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輕舟的雙手覆上了納蘭的肚子,並出聲安撫道。
納蘭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那雙如水一般,透著善意的眼睛,納蘭心中微怔,許是終是明白,萬重山為何會對她如此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