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的一晚,夜影婆娑。
連翹從輕舟的屋子離開,剛出月洞門,就見前方赫然多出了兩道高大的影子,她嚇了一跳,剛要驚呼,就聽其中一道影子低聲道;“連翹姑娘別怕,是侯爺。”
連翹回過神來,凝神看去,藉著隱隱的月光,方才瞧見前面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萬重山,她心下一驚,趕忙行禮,“奴婢見過侯爺。”
“她睡了嗎?”萬重山問。
連翹不敢不答,只得道;“小姐....還沒有歇息。”
萬重山聞言,便是微微頷首,抬腿便向輕舟的院子走去。
“侯爺!”連翹大驚失色,剛要邁出步子,便被萬重山的侍從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家小姐。”萬重山停下了步子,他沒有轉身,只微微側頭,留下了這句話。
說完,他幾乎沒有絲毫遲疑,走進了輕舟的院子。
如連翹所說,輕舟還不曾睡著,聽著叩門的聲響,她只以為是守夜的嬤嬤,待來人進屋後,豈料剛抬起頭,便看見了萬重山的身影。
輕舟的心頓時劇烈的跳了起來。
“叔父?”輕舟顫著嗓子,喊出了兩個字。
萬重山走到了她面前,輕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啞著聲音,好容易才說了句;“您怎麼會來?”
“我知道,我不該來這。”萬重山凝視著她的面容,即使過了這些日子,輕舟臉頰上的傷卻仍是不曾消退,那白皙的肌膚上仍是留著淡淡的指印,扎著他的眼,也扎著他的心。
“明知萬不應該,卻偏偏控制不了自己。”萬重山聲音低沉而暗啞,透著無望與自嘲。
輕舟聽著他的話,只覺心如刀割,她不敢再待下去,也不敢再聽下去,她眸心含淚,剛要轉身離開,萬重山卻沒有給她逃開的機會,待輕舟轉身時,他扣住了輕舟的胳膊,將她一把帶進了懷裡。
輕舟回眸,近乎絕望般的喊他;“叔父.....”
“明日,我便要領兵趕往武州,”萬重山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低啞著聲音吐出了一句;“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便是這一句話,讓輕舟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