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聲音來到三人門口便停止了,阿峰與教官相互看了一眼,說到:“大師,剛才來時這店老闆與夥計的談話估計您也聽到了吧。”
喇嘛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噔噔噔……”敲門聲響起。剛才那夥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三位老闆,老闆怕晚上寒冷,特意命我給送來了電暖器。”
阿峰知道,這傢伙來送暖氣是個幌子,現在的酒店哪有這樣的服務,這傢伙定是來打探虛實的,不過剛才聽他提到過和尚,阿峰倒是對此事感興趣了。
開啟門,夥計一臉媚笑的看著阿峰:“老闆,剛才的事情多有得罪,老闆們請息怒,哈哈”
便笑著,夥計來到靠近床邊的插座處將電暖器接上電,故作樣子的除錯了一番,嘴裡罵罵咧咧的說到:“他孃的,整個店裡就沒有一個靠譜的傢伙,老闆們稍等,我來修一修這東西。”
“請便”阿峰隨意的說到,這夥計眼睛若有若無的漂著屋裡的三人,教官站在門前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跟自己說話的這個小孩坐在椅子上把玩著電視遙控器,自己身後的床上一個年邁的喇嘛盤坐在中間,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眼睛一轉,這夥計迎著喇嘛的笑容開口了:“高僧,前幾天我們這裡來了另外一位高僧,臨走之前遺留了些東西在這裡,聽他說他在岡仁波齊峰下的寺廟裡修行,不知道高僧您可認識。”
阿峰聽到岡仁波齊,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未等喇嘛開口便搶先說道:“小哥,你說的這位高僧,我應該認識,不如你把他遺留的東西拿過來給我看一下。”話雖是這麼說的,但阿峰知道岡仁波齊峰下面根本沒有寺廟。
要麼就是那位高僧故意留下的線索,要麼就是這夥計信口雌黃,來確定自己這邊三人跟那個殺了他們二哥的高僧是不是一路。
其實不管是哪種情況,阿峰都不會擔心,以他現在的實力普通人已經很難傷到他了,主要是他隱隱覺得這件事跟父親會有或多或少的關聯。
夥計這訊息打探的差不多了,利索的拍了拍床邊的電暖器:“老闆,您們先烤烤暖和暖和,小的我去去就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在夥計眼中閃過,不過還是被阿峰發現了。
“大師,這事您怎麼看。”阿峰看了眼圍在電暖氣旁邊的喇嘛問道。
“你剛才的想法是對的,不用問我了。”喇嘛閉上眼睛便不再理會。
不出片刻,剛剛出去的夥計便返回了房間,手裡拿著的是一個牛皮水囊。看了眼這水囊,阿峰楞了一下,看這樣子跟父親的水囊很相似,但父親就是個採藥人,並非僧人。
這一愣神,被這精明的夥計抓了個正著,一絲陰厲從眼底閃過後,笑呵呵的將水囊交到了阿峰手上,心裡暗自喜到:小子,看來你跟殺我二哥的兇手果真認識,既然找不到兇手,一會兒就讓你們幾個一起陪葬吧。
阿峰接過水囊,砰地一聲拔開了木塞,一股散發著蟲草味道的濃濃的青稞酒香飄進了鼻子裡。
這味道阿峰太熟悉了,父親的水囊從來不會裝水,裝的全是這種蟲草泡過的青稞酒,不動聲色的摸了摸水囊的底部,果然,父親的名字就刻在下面。
這正是父親的水囊。
扣上木塞,阿峰將水囊交回了夥計的手上,說道:“小哥,這水囊並不是我所識人之物。”
這樣的結果到是讓夥計愣了一下,接過水囊夥計心裡犯起了嘀咕:以剛才這小子的神態來看,他顯然是認識此物,可為何……,算了還是下去跟大哥商量商量吧。
“既然這樣,那就不到擾三位老闆休息了,小的告退了”夥計將水囊收好後,向著門口走去。
剛要出門,卻又被阿峰叫住了:“小哥,麻煩幫我問問老闆,這水壺既然找不到失主了,看能不能賣給我”指了指床上的喇嘛:“這位大師很喜歡這個水囊。”
“這……”夥計這下是真的搞不懂眼前這個小屁孩的想法了,明明年紀不大,感覺卻像個老妖怪。
喇嘛也很配合的說了句:“這水囊有些年頭了,老僧看了很是喜歡,就是不知你們老闆能否割愛了,呵呵呵”
“好,三位老闆稍等,我這就去叫老闆”夥計諂媚的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間。
牆上的鐘表滴滴的響了起來,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整了,阿峰望著窗外漆黑的草原,一陣猛烈的過山風吹進了霍爾鄉的街道,在這寂靜的夜晚散發出充滿滄桑的嘶吼,星光也同樣暗淡,月亮正好被一塊巨大的烏雲遮住了身形。
阿峰腦中突然碰出了一句詩: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