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還在下,不知多久,單黎夜沒有力氣了,找了顆粗樹,順著滑下依靠,迷然的雙眼之中,盡是模糊不清的圖景。
那藥粉,起作用了。
周身的疼痛提醒她手臂上還有傷口,鮮血仍在流淌,原本是白色的衣服,如今血與白交纏,像極了地獄羅剎。
雪剎女,哪是雪,分明是血!
想替自己包紮好傷處,卻怎麼也系不上那個結,她手顫抖得厲害,便放棄了,轉而用手捂著腹處。
肚腹處,最是絞痛不已。
疼得幾乎要抽離她全身的血液,不知為何會這樣痛。
難道,是這迷藥不同尋常麼?
翻了翻好幾個瓶子,有止痛的藥丹,服了幾顆下去,但沒那麼快生效,她痛楚的神色慾顯,臉色更是蒼白,幾乎快要把自己的牙咬出血來。
痛。
好痛!
抓撫著腹部,她試圖調勻氣息,但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打坐,不得已,她只能微微蜷縮著身子,才勉強覺得好了些。
漸漸地,她想睡。
好累,累得想睡。
這個念頭越來越深,只休息片刻,便有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她忽然想,就這麼睡下去吧,什麼都別想了。
她不能睡!
想起什麼,眼皮再次努力抬了抬。
而這一抬,眼前模糊的視線中,一抹撐傘的黑色身影若影若現,直至走到她面前,她強迫著讓自己意識清醒,伸手慌亂的去取旁邊的劍。
但意料之外,來的人並非要殺她。
雨水滴滴噠噠的打在傘上,落了清脆的響聲,那人挺身持傘,而她被安穩的護在傘下。
碰到劍的手,有些顫意。
不同於之前的冷顫,她更多的是害怕,怕被他看見這種狼狽不堪的樣子,怕他看見她如此脆弱可欺,還怕他……
“單姑娘。”
這一聲,讓單黎夜頓了下。
竟然,不是他。
她冷不防吼聲:“滾!”
姬陽沒動,他沒看透她這忽變的神色,明明方才還很害怕似的,如今,又這麼不近人情。
他道:“我只是可憐你,在最危難的關頭,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
她彎著腹處,用劍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