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紅綢帶牽著,一步步走入正堂,姜矜的唇角一點點揚起。
然而,還不待她徹底放下心來,周遭賓客突得起了騷動。
“怎、怎麼回事?門外又來了一頂花轎!”有眼尖的賓客瞧見一頂花轎被抬至門口,俱都奔走以告。
齊墨璟眼中顯出些迷惑來,正欲往外瞧去,卻被身後的女子拽了拽手中紅綢,“夫君!”
他眼中顯出些溫軟,“莫怕,我去瞧瞧,很快便回。”
然而,還不待他移步,另一個身著嫁衣的女子也跟著進了大堂。
她面上並未覆蓋頭,只利利整整往前一站,揚目望向齊墨璟,“娶我還是娶她?”
緊跟其後的賀神醫聽得這話兒,腳下幾欲絆了一跤,輕咳一聲兒,站在人群后引頸而望。
他身側的是個從五品的侍讀學士,尋了門路過來與新任永定侯賀喜。眼見著賀神醫湊過來,他不由得恭謹般往旁邊靠了靠,唯恐唐突了貴人。
賀神醫卻是懶懶往他那邊湊了湊,低聲兒問道,“現下到哪一步了?”
那侍讀學士從未想過能在永定侯府看到一出大戲,又聽身側的人出聲兒詢問,不由得捂了嘴悄聲兒與他道,“正要拜堂,沒想到又來了個新娘子。”
賀神醫唇角翕翕,“……沒看出來啊……這永定侯竟是個多情的……”、
“男人嘛,懂的都懂。”那侍讀學士只將賀神醫當成了與自己一般喜聞樂見的看客,當下與了他一個見微知著的眼神,道,“要我,兩個都選。”
“那怕是不行,”賀神醫也小聲兒道,“你難道沒瞧見?後來的這個新娘子,脾氣暴了些。”
“誠然,女子該當溫婉和順。我猜,侯爺定然選第一個。”那侍讀學士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
賀神醫卻是搖了搖頭,“你眼神不好。”
“怎的?難不成還會選第二個?”小學士又問。
“自然。”賀神醫抬眼望向第一個新娘子,“第一個,太惡毒。”
那侍讀學士正欲辯駁,卻見場中第一個新娘子也掀開了蓋頭,自顧往齊墨璟身側靠了靠,“夫君,她是誰?”
她的聲音嬌柔婉轉,更重要的是,那張臉與第二個新娘子有七八分相像。
若不是妝容不同,怕是要認作一個人。
齊墨璟心底升起些反感,卻又有另一種歡喜將他胸腹中的暴戾壓抑下去,“許是走錯了路。為夫這便趕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