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雖然也奔波了好幾天,但教養真的比他倆好太多了,守著一杯清茶,幽幽的說道:“京城北鎮撫司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徐渭臉色大變,丟下筷子,轉身抱起身後一個大花瓶,錘著胸口一陣乾嘔,剛才吃進去多少,現在一股腦的都吐了出來。
朱衣巷雖然還沒飽,但看到他這樣也著實沒有胃口了。
等他吐完,剛才還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老先生此時一臉虛脫,看這他們的表情也沒了剛才的恣意放肆,反而一臉驚恐“我就知道該來的早晚都會來的,朝廷終究是不能放過我呀!要抓就抓,我跟你們走便是了,何必編個什麼左大人理由來!”
朱衣巷忙說:“徐老先生,您是誤會了,我們真的是因為左賢大人的事情來找您詢問一下!”
陸衍倒是懶得解釋他的誤會,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前日才從京城回到紹興,但按照你離開京城的時間算,應該早就回到紹興了!”
“我在揚州一個朋友家裡住了兩日!”
朱衣巷一拍腦門,完蛋了,時間地點都對上了,不知道陸衍接下來會出什麼么蛾子!
“什麼朋友,你那幾日都幹了什麼,去了什麼地方?與什麼人在一起……”陸衍問的十分詳盡。
聽到陸衍的話,徐渭一臉氣憤“你們是懷疑我殺了左賢嗎?你看看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糟老頭子,能殺人?要真是我,不至於蠢到把一幅畫丟在案發現場,而且,我出門頂多是帶些筆墨紙硯,沒有出門帶畫的習慣!”
陸衍冷笑:“若論武功,你當然不可能一個人殺了二十多人,但左賢一行人是死於倭刀之下,徐先生跟著胡總督抗擊倭寇立下了汗馬功勞,當年對徐海,汪直可都是招安為主的!”
聽到這話,徐渭氣的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冷笑道:“你們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徐海汪直但凡有餘黨在,就恨不得取了我徐某人和胡總督的項上人頭!朝廷要殺我,還找不出別的什麼罪名?”
徐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陸衍又不能真的逼死他,更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東西,只得放他離開。
徐渭走後,雅間內就剩下朱衣巷和陸衍兩人相對而坐。陸衍臉上籠罩著一層黑霧,朱衣巷就有些忐忑了,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我看這徐渭雖然脾氣古怪,但人還算光明磊落,不像是兇手!咱們還是趕緊回豐樂縣吧,那的線索多!”他一來擔心陸衍在這裡整出什麼么蛾子,二來心裡記掛著豐樂縣大牢裡的綠牡丹。
從徐渭口中什麼也沒有得到,陸衍本就不悅,凌冽的眼神瞥向朱衣巷,語氣不善道:“你這是在教我怎麼做事?”
朱衣巷心臟一縮“不不不,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大人您英明神武,神機妙算……”
陸衍心情不好,不想聽朱衣巷這些馬匹之詞,拿起繡春刀便出去了!
朱衣巷擦了擦自己一腦門的冷汗,心說果然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血閻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