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那日城中多日來的好天氣竟消失的一乾二淨,天邊灰濛濛的一片,壓的人喘不過氣。沿街擠在一塊的男男女女更是神色各異的看著那長長的送親隊伍。有悲慼的,有冷眼旁觀的,只有幾個被抱著的孩童看著那花轎咿呀咿呀的招手。
一位老婦人看著一路的紅妝默默的嘆了口氣。
再多的嫁妝又如何,誰不知道那六皇子是個多病之人,大限將至之人娶親不過是應了沖喜之名罷了,哪裡又知道能撐多少天呢。
少時,等送親隊伍走遠,路人才三兩做伴離去,左右看了看才小心的與身邊人低頭耳語。
“哎,也不知這王爺娶了親以後會如何呢”
“能如何,這命啊由天不由人,也不知是福是禍”
“我聽說這王妃好像是衛侍郎家的二小姐,哎呦,這衛侍郎可真是狠心。”
“這皇子娶親,豈有不從之理,別說衛侍郎就是太師爺的閨女那還不得說舍就舍”
“瞧你這話說的”婦人往旁瞅了一眼,掩住嘴低聲道“這六皇子就是個不受寵的王爺,就是他願意,那太師人家哪能願意啊,我前幾天聽我家官人說啊,這六王爺怕是,怕是”
“行啦行啦,小心你這口無遮攔的命也沒了”兩人交頭接耳的相伴著離去。
人聲熙熙攘攘的,誰也沒注意到一男子望著四散的人群皺緊了眉頭。
花轎眼看就要到辰王府,而府內管家則一臉愁容的看著躺在床上連喜服都沒換的王爺
“王爺,喜轎已經快到了,您看,您這喜服”
聞言床上的人淡淡的開口
“你聽說哪個大限將至之人還有力氣下床的,你安排就成”
王爺說的輕鬆,倒難為了老管家,一臉的哀色,這成親大事豈能兒戲。
“是,王爺”
管家退下後,連連嘆氣,吩咐下去後只望著這王妃不是個難伺候的人。
花轎在新房前落下,管家忙上前行禮
“老奴辰王府管家周福參見王妃,還請王妃見諒,王爺實在病重,故吩咐我等好生伺候著王妃,王妃勞累許久,先請在此歇下,有事只吩咐下去即可”
一番話轎內人還未如何,從衛府陪嫁的人就開始暗自嘀咕了起來:王爺身份不同未入府迎親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拜堂之禮豈能省去。
轎內人撩開轎簾,盈袖見狀趕緊把新娘子扶了下來。
衛承安仍舊蓋著蓋頭,悄悄輕推了盈袖一下,盈袖會意上前扶起管家
“周管家請起,今日辛苦管家了”
“不敢當不敢當,王妃請”
管家起身後,身後一眾人等也紛紛起身,只管家一人把王妃請進屋內,安頓後忙去回覆王爺。
待人走後,衛承安扯下蓋頭,就見盈袖苦著一張臉
衛承安笑著問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