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帝卻是哼道,“董大人這番話,意有所指啊!”
“陛下,臣知道忠言逆耳,可有些話,為君為國,臣哪怕明知不妥,也不得不說。陛下,太子自入主東宮以來,無德無賢,實在不堪大任。儲君之位,關乎國本,還望陛下收回冊寶,重新冊立儲君,以正國本。”
“董大榮!你好大的膽子!妄議儲君,你可是想要朕誅你九族嗎?”永和帝厲喝,抬起手,顫巍巍指著董大榮道。
底下董大榮跪得筆挺,臉色仍是如常道,“陛下,臣身為臣子,當為國盡忠,哪怕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若是陛下果真要因此治臣之罪,臣,甘願領罰。”說著,已是重重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這一番做派,還真是一個為國盡忠的忠臣模樣。
“朕看,董大人是仗著你帶來的那五萬兵馬,還有此時承明殿外的部署,覺著,朕、太子,乃至這殿中重臣的性命都捏在你手裡,這才膽大包天吧?”
“陛下言重了,臣不敢。”董大榮嘴裡說著不敢,可這眉宇間卻沒有半分敬畏的意思。
可不就是底氣足,腰板硬,覺著自己有了外邊兒的兵馬,將整個鳳京城都捏在了手中,便有能力置喙這個,拿捏那個了嗎?
永和帝目下輕閃間,強壓下了眼底的譏誚,“董大人說得倒也對,朕這一身病骨支離,確實是需要好好查一查。”
話到此處,殿外卻適時傳來了一陣吵嚷之聲。
董大榮蹙了蹙眉心,轉頭與蕭奕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俱是不解又疑慮。
只有永和帝抬起眼,朗聲問道,“殿外何人何事吵嚷?”
此時,有人闊步而入,一身蟒袍,大步流星,器宇軒昂,身帶清貴之氣,正是寧王蕭覃。
而他身後緊跟著的,居然是靖安侯,再往後,是一串被綁成了粽子的人。身上還穿著甲冑,居然是西山大營的服制,被一行禁軍押解著送進了殿中。
這是唱得哪一齣?
殿中諸人皆是不解,可有些人心中,卻是不自覺地,有些惴惴起來。
此時,蕭覃已闊步到了永和帝跟前,先是朝著永和帝行過禮,又朝著蕭允拱了手,口稱“皇兄”,這才道,“父皇,兒臣前來複命。”
永和帝抬起眼往他身後那一串粽子樣的人身上匆匆掠過,不怎麼意外地道,“看來,讓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