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和身後的趙安面色都不由得一變,雖然早料到蕭綦定不會輕易放過葉準,卻沒有想到,他會提這般直接的要求。
唯獨葉準,仍然神色如常,只是目光清淡而堅穩地將蕭綦望著。
後者卻是蹙起眉心,有些不耐煩道,“你還是快點兒做決定吧,本王的耐性可是有限。本王提醒你啊,本王知道你身子不好,怕是生不出孩子來,也沒有幾天好活,這燕崇,怕也是回不來了,你就不想著,給你家留條根兒?這說不得,可就是你們兄弟二人,僅存的血脈了。”
“什麼意思?”裴錦箬卻是面色驚變,捕捉到的,不過是那句,“燕崇,怕是也回不來了”,便是盯緊了蕭綦,又一字一頓問道,“你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蕭綦挑了挑眉,似是有些詫異,望了望裴錦箬,又看了看葉準,倏然,便是笑了起來,“原來你還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裴錦箬驀地扭頭望向葉準,目光灼灼。
“差不多一個月了吧!燕崇帶了些人,翻越了欺雪山,直入了北狄腹地,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幹啥,大約是找死。反正,如今,是半點兒蹤跡也沒有了。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這樣的訊息,本王也是數日前才收到,但想必葉先生卻該早知道了才是,卻沒有想到,他竟一直未曾告訴你麼?”
蕭綦的語調中含著滿滿的興味,眼看著裴錦箬的臉色一寸白過一寸,他反倒笑得極是歡暢起來。
“你莫要聽他胡說八道,晙時此去,雖是冒險了些,想必也是有周祥的計劃的。我得到的訊息,他殺了斛律藏,還燒了北都城中的軍械庫和糧倉。”
“葉先生莫要報喜不報憂,如何不說,他雖立了大功一件,卻也惹惱了北狄人,傾舉國之力,追殺於他?”
“北狄如今已是亂了,他們忙著內鬥爭權尚且來不及,哪裡來的什麼傾舉國之力?何況,燕崇若是有事,早就有風聲透出來了,如今,半點兒訊息沒有,卻恰恰是最好的訊息。你難道不信他有本事能平安歸來麼?”後一句,是望著裴錦箬說的。
裴錦箬驀地便是一窒。
葉準則已很快將這個話題作結,“是不是隻要我從這兒跳下去,你便將晟哥兒歸還?”他驀地抬手往城牆外的方向一指。
“少主!”
“兄長!”
趙安和裴錦箬皆是被駭得驚叫。
葉準卻仍然是目光沉定,波瀾不興地將蕭綦望著。
蕭綦與他對視片刻,倏然便是笑了起來,帶著些狂熱的意味,“怎麼?你決定要跳了嗎?”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