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冰島。
廣場上四處停著鴿子,有人撒了一把麵包屑,引得較近的一群鴿子哄搶,其中一個呆呆胖胖,慢了一步,麵包屑空了,它左右望了望,張開翅膀,往剛剛撒麵包屑女人手上撲騰。
“你看它動作這麼慢,也不曉得怎麼吃這麼胖。”
口中這麼說,坐在長椅上的女人卻還是把麵包掰碎了撒到鴿子面前。
“喏,就是這樣被喂胖的,這就叫撒嬌鴿子最好命。”
金玲撐著臉看向身旁的女人,笑著打趣。
“咕~”
吃完麵包屑的鴿子巧合地叫了一聲。
張芸芸手中的麵包掰掉了大半,哼笑一聲,伸手去摸鴿子的羽毛想賺回一點面子,然而鴿子張開翅膀,動作敏捷地飛走了。
“嘿!”張芸芸抬起頭,那隻白鴿肚子圓滾滾,她心裡覺得好笑,“合著把我當工具人了。”
金玲笑道:“估計是怕你把它關進籠子裡。”
“我關它做什麼。”
張芸芸下意識地回了一句,說完,卻忽地沉默了。
從魚缸跳進大海的魚永遠不會再願意回到魚缸。
張芸芸輕嘆:“明明信誓旦旦會灑脫離開的是我,反而說走就走的是你。”
金玲永遠看得比她透。
“現在回頭去看,”暖洋洋的陽光讓金玲舒服地眯起眼,“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走不出,看不透。”
“是吧,我也覺得很可笑。”張芸芸低著頭,用紙擦掉手心的麵包碎屑,“有句話說得好,叫: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金玲閉著眼,仰頭靠在椅背上:“你我都是俗人,人生八苦,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生老病死,如果都能看破,那離出家也不遠了。”
張芸芸慢慢抬起頭,廣場上人來來往往,有些神色匆匆,有些漫無目的,還有衣著時髦的男男女女站在一堆成為視線焦點。
她輕聲說:“其實我現在搞不明白,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