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下來,一切就安排好了,學走路、學說話,上幼兒園升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畢業了就開始工作,然後一邊工作一邊戀愛或者相親,反正最後都會走向唯一的一條路,結婚生子。
生了一胎催二胎,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帶孩子探索世界,等孩子長大成人,就等著抱孫子……”
“很無聊,但又很忙,一直在趕路,終點是墳墓,只有在死的時候才能好好休息。”
張芸芸萬分不解:“如果是這樣,那機器人做得不是比我們更好更省心麼,又或者說,我們跟機器人有什麼區別呢,就像一段被寫好的程式碼植入身體,不完全一樣,最終卻又一模一樣。”
金玲睜開眼,偏過頭,用奇異的眼光盯著張芸芸。
張芸芸滿頭問號:“怎麼了?”
“你在思考活著的意義。”金玲肯定地說。
張芸芸點頭:“是,我看過一本暢銷書,裡面講,人為活著本身而活著,可什麼是活著本身?
人都會有個盼頭,有個念想,把這些東西塞進生命裡,活著就不會空泛,可我現在沒有這些東西,我也不理解什麼叫做活著本身。”
金玲反問:“當初火把別墅點燃後,你為什麼又改變主意,選擇活下來?”
“因為不值得。”金玲沒有遲疑地回答,“看到那些東西,我覺得很可笑,所有一切都失去了意義,生又或是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差別。
但火燃起來之後,站在火焰中,我突然覺得很荒謬。”
“你懂嗎,就是那種…”張芸芸端坐用手比劃組織語言,“既然生和死對我沒有區別,那我為什麼要站在原地任由大火把我吞噬?
很莫名其妙,然後我發現我的大腦把我欺騙了,我應該是想活著。
因為那種荒謬感,讓我覺得我就算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我就拉開門,跑出來了。”
金玲聽完,問:“你現在覺得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對嗎?”
“是。”張芸芸點頭,“很無趣。”
“我是不是該去看心理醫生?我懷疑我有抑鬱症。”張芸芸皺著眉頭,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