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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寧缺懷裡的桑桑只覺今夜似乎莫名的沒那麼冷了,渾身上下難得的有些暖洋洋的,一時間睡的更香了。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天光初現,一夜便就此過去。
屋內,徐川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抬手間,一股白色的氣流迅速匯聚而來,白色的氣流彷彿一隻靈動的精靈,在他手心躍動翻滾,很是有趣。
看著不遠處的破損了一角的陶碗,意念一動,那陶碗便倏忽間飛到了他的手中,隨手一拋,這陶碗便輕飄飄地飛了回去,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那木桌之上。
徐川心下讚歎,這元氣操控起來倒真流暢,簡直如臂
指使。
能夠利用天地元氣,這說明他已經踏入了不惑之境。
一夜之間,連破初識,感知,不惑三境。
而這還遠非他的極限。
只是這三境之中,他還有許多可以探究的地方。
這才沒有繼續向著洞玄踏入。
事實上,他曾在雪中踏入掌控規則的大羅之境,固然世界規則不同,但某些境界和感悟卻是相通的。
他只需明悟方向,便是一日踏入知命之上的境界也絕非不可能的事情。
緩緩起身,此刻他雖然成為了修行者,但不僅沒有顯得鋒芒畢露,反而將之前的些許氣息都盡數收斂,整個人看上去便好似一尋常人家,除了長得好看了些,便沒了什麼區別。
這意味著,他已經透過這一夜的修行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
走出門,晨曦灑落,看著雨後彷彿洗過的天空,他不由微微笑了起來。
這時,遠處集結了隊伍準備離開的李漁不經意間看到了這一幕,竟不知不覺得看的呆在了原地。
「孃親,孃親!」
金杖王庭單于和前妻生下的那個小蠻的孩子拉著李漁的衣襟,喚著她。
李漁頓時驚醒,她慌亂的收回視線,摸了摸小蠻的腦袋,道:「快上馬車,準備好我們就要走了。」
另一邊,寧缺和桑桑也是大包背小包依依不捨的從房間走出,寧缺嘆息著將刻有自己名字的木牌翻了過去,情緒也頗為低落。
馬上,他們就要告別這個讓他們難得感受到溫暖的家,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而對寧缺來說,此行,不僅僅只是去當個嚮導,去考一考書院,還要去報十幾年前的血海深仇。
桑桑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
這時,也看見了一旁靜靜看著天空沐浴在晨曦下的徐川。
真好看。
她腦中這樣想著,而且,她分明覺得,比起昨日隱約的澹漠和難以靠近,今日的徐川,似乎柔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