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搡她一把,她只是習慣性的吐了吐舌。自從出了宮,這個小妮子越來越膽大了。
“不可能吧……代國的攝政王怎麼可能是……”身後那一桌短衣商人湊在一起聊天,我一聽到代國,頓時來了興趣。悄摸摸地將凳子挪了挪,身子往後靠下,以便聽得更清楚。
“怎麼不可能,我姨夫的老丈人就是在代國當官的,聽說有下官討好攝政王送了兩個赤身處子進去,個個都是國色天香,結果被原封不動地抬了出來。”
綠衣小夥擺擺手,壓低了聲音。“那也不可能是斷袖之癖,冬謠館的伶人,頭牌纏著他好久了,聽說最後差點讓人把腿打折。”
正聽得津津有味,北宇瑾辰咳嗽了兩聲,示意我把凳子拉回來。
我衝著他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他不要講話。
“肯定是那方面不行,明顯的不舉之症。都說這攝政王比女人還白皙好看,必然是腎虛所以面色蒼白。也正因此,所以才報復性地吞併城池……”
“噓——你不要命啦,在人家的邊界上說這種話,吃飯吃飯。”
我還沒聽夠,他們就草草結束了談話,只能依稀得到一些訊息:在代國掌控大權的攝政王是個面色蒼白的不舉之人。
“槿兒,過來。”北宇瑾辰將乘好魚湯的小碗遞過來,奶白色的濃湯上撒了一小撮碎碎的蔥花,色澤誘人。
我端起喝了一口,發現他已經將魚肉上的小刺都挑了出來。
一碗下腹,胃裡充實多了,而身後那些人已經收拾好東西,結賬離開。
北宇瑾辰認認真真地幫我夾菜,我一時興起,問道:“你們的攝政王真的得了不舉之症啊?”
話剛落音,曦鶯一口清茶被嗆到嗓子眼,差點從鼻子裡噴出來,她鮮少失儀,不知是因為覺得我問話不合時宜還是真的被嗆到。
他手上的的動作停了停,聲音沉了幾分。“你覺得呢?”
我咬下一口桃花酥糕,覺得他這句回覆的莫名其妙。“我怎麼知道,我又與他不相識。”
他微微挑了挑眉,星眸中竟有幾分戲謔。“無妨,以後你便知曉了。”
……
入夜之後的邊境愈加清冷,需著外衫才能感到絲絲暖意。南靖處處都是江南水鄉般的溫暖,即使冬日也未曾達到寒冷的程度,反而越靠近代國,溫度逐漸降低。
月華籠罩,鋪撒一地銀光。
若緋與曦鶯住在隔壁,平日裡寢宮總有人守夜,今日唯獨一人反而徒增幾分孤寂。
想要伸手關窗,冷風呼嘯過,心中陡然升起異樣之感。
還沒回味過來,片刻之後一枚飛鏢穩穩地扎進窗杦,離我的手指不過分毫,手背側邊已經被凜風劃破拇指長的口子。
已經來不及關窗了,想要伸手拿到燭臺防身,脖頸上已經架上了一把寬刀,寒光反射進瞳孔,令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