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心絕對不允許她這樣詆譭阿佳土司,憤而上前道:“阿佳土司一生心中只有一個人,絕對不會惦記你的夫君,況且阿佳土司為人磊落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兩面的事情來。怕是你不得你夫君的心這才遷怒於阿佳土司吧?”
“你知道什麼?”阿楠怒吼道。“我跟廉堯一同長大,一同修煉,若是沒有阿佳半路出現從中作梗我們怎麼會生出了嫌隙?”
“若你們真的堅不可摧又怎麼會被人從中作梗?”夏初心反問道。
阿楠眼神之中更添幾分狠厲,走到夏初心面前,道:“她那些下作手段我做不出自然也想不到,我與廉堯本來已經有了婚約,可是她突然出現搶走了廉堯的心卻又不把他放在心裡,我知道這就是她的手段,她口中說著惦記著那個外族人,可是卻三番四次要廉堯去荊古找她。廉堯就是太傻,被她矇騙了心才鬱鬱而終。”
青堯也萬萬沒有想到父輩之間還有這般宿怨,可是眼前的母親絕對不是往日裡雖然嘴上不饒人卻心中向善的那個母親。擋在夏初心面前,青堯說道:“娘,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況且爹爹不在已經多年,我們巫族本來就是荊蠻一支,現在荊古城有難即便不於私,於公我們也該幫她啊。”
面對青堯阿楠是完全沒有脾氣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小沒有父親的兒子,阿楠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憤恨。她已經將自己這一切的不幸全部都歸結到了阿佳的身上。
“青堯,難道娘說的話你也不相信了?你也要幫著這個外族女子了?”阿楠問道。
夏初心雖然對她也有些同情,可是她這般蠻不講理又咄咄逼人實在讓自己同情不起來。或許青堯的父親真的對阿佳土司有了愛慕之意,可是阿佳土司的性格卻斷然不會做那種當中作梗的白蓮花。能一輩子只為一個人活著的颯爽女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阿楠只是挽留不住廉堯的心卻不肯將恨發洩在廉堯身上,這才把阿佳作為假想敵,去恨,去支撐著自己吧。這樣想來,自己剛才的言語頗有些敵意,對於阿楠也是一個刺激,靜下心來,道:“上一輩的事只有你們自己知曉,愛之深恨之切也是你們個人才有的體會,我們即使站在你的一方也感同不了你的心酸,你今日或許可以阻擋我們,或許阿佳土司因此會喪命,可是支撐你幾十年去恨的人真的死了,我想你的悲痛也並不會隨之而去。何不放自己一條生路,將不相干的人都放開,你有巫族,有兒子,還有什麼可放不開的呢?”
“對啊娘,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過去的事為什麼還要耿耿於懷呢?我們就在巫族過我們的安逸日子不是很好嗎?”青堯趁熱打鐵道。
阿楠細細將夏初心的話體會了一番,仇恨不是一時就能放下的,可是卻也不該是提著一輩子的。
翻手將一道紫氣收回袖中,看了看夏初心,道:“我知道你同阿佳交情好,自然也知道你這是在為她解困,不過你說的話有些我還是受用的。對,我有巫族,有兒子,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連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她到頭來還是沒有得到。我為什麼要去恨她,老天爺已經將懲罰給了她,我要為我的兒子積德,就不再去落井下石了。”
雖然她的邏輯奇怪,不過總算是解了眼前那的緊迫。青堯朝身後擺了擺手,上來兩名白衣女子。
“快將夫人送回去吧。”
兩名女子應聲道:“是小公子。”
青堯轉向阿楠,扶著她的肩膀道:“娘,你放心,我只是奉了老祖的命前去解荊古城的難,事情完畢就會回來了。”
阿楠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這個兒子最是孝順嘴甜,可能這也是老天爺對自己唯一的恩賜吧,點點頭道:“你要速去速回。不要讓娘擔心。”
青堯呲著一嘴大白牙重重點頭,道:“娘放心吧。有咱們巫族出馬,不消片刻我就會回來了。”
一行人告別阿楠,這才開始奔赴荊古。巫族部眾已經先行遁地而走,夏家兄妹因為沒有這般好修為只能耗費著青堯與他們一同策馬而行,到了拴馬的地方夏初心才發覺么四兒早就跑的無影無蹤,這會兒也沒有閒心再去管他,他能將自己帶到巫族這裡也算是將功抵過了。
一路前行中,夏初心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總感覺出事了一般。再也沒有了好心思,只顧埋頭趕路。
青堯亦看得出她的憂心,便不再耽擱,朝著荊古城駕馬奔騰。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的樣子,夏初心認出了這是荊古城的近郊,此時已有不少外逃出的城中百姓已經橫屍在地,不斷有屍體從對面的地上經過幾人。夏初心更是焦心,狠踢了踢馬肚子朝城中奔去。
遠遠望見城門被破了開來,現在只有兩扇大木門被扔到一邊,城門口已是伏屍遍野,想必城中不容樂觀。三人連忙進城,果然,城中已是一副生靈塗炭的地獄景象。順著廝殺聲一路到了王殿,王殿門口的守衛已橫屍路旁,夏初心下馬拾起一把窄刀,將裙襬撩起別到了腰間,急忙進了門去。夏天鐸和青堯即刻下馬也跟了上去。
王殿之上,漢白玉的宮殿大部分被浸染了鮮血,到處都是屍體。有宮中之人亦有打扮奇怪的黑衣人。夏初心經過一個黑衣人之時忽然被他手上的武器所吸引,蹲下身將那武器拾起,端詳了一番。夏天鐸和青堯也趕了上來,見她手中的兵器,夏天鐸道:“這些人怎麼會使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