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萬有突然來了。萬有被他的老闆炒了魷魚,原因是他們之間的關係被萬方撞破了,而這是斷斷不能容允的。不過老闆給了萬有一筆數目不算小的安置費。萬方沒說對不起,而說這樣的結局來得越早越好。萬有代替萬方在小區裡清理了一天垃圾,他穿著做助理時的西服和皮鞋,惹得小區裡的人都在悄悄議論他的來頭。收班回到小屋,萬有直叫痛快,說是索性就這麼幹一個月,然後再去做別的發展。
六點鐘時,萬有忽然指著窗外的蘆葦告訴萬方,那是一隻“雞”。萬方有些傻眼。萬有說他曾包了一個月,花了8000塊錢,不過都是公司的賬上支出。萬有要出去將蘆葦叫進來玩一玩,萬方連忙將他攔住,並將那天的經過又對萬有說了一遍。萬有聽到萬方說蘆葦那哭是一種到了極致的傷心與無奈,表情裡也有一種黯然。
這時,小男孩“丹麥王子”出現在小屋門口,他將一隻小包交給萬方,並說是蘆葦姐姐託付的。萬方開啟紙包:一塊潔白的新手帕包著那隻丟失了的口琴。
萬方拿起口琴正要吹,忽然發現上面有一道半弧形的口紅印痕。萬有在一邊說,若是有把小提琴就好了。陳凱聽了,自告奮勇地說他看見隔壁單元樓梯間裡住著的那個寫劇本的大學生有一把小提琴,他可以去借來。
陳凱果真將小提琴借來了,還說他看見那桌上放著一部劇本的手稿,題名叫《音樂小屋》。
萬有覺得這題名特別有回味。他很快將幾根弦調準,一揮弓,便同萬方的口琴合奏起來。陳凱沒事幹,只有用手指敲著桌面,打著節拍。
城市大了,膨脹了,便什麼都有。有人說,城市是我們的,不是你們的。你們都往城裡湧,誰來種田,誰去生產糧食。然而,如果有這麼長、這麼寬的一把大刀,將城市像切蛋糕一樣切成一百塊,這百分之一的每一塊會不會如同一處不起眼的鄉村小鎮哩!北風也好,霓虹也好,春色也好,只有心中的旋律永遠無法弄碎!
這些都是陳凱三心二意時想到的。
十八嬸沒有抬頭,她在地上搜尋著。只剩下半截的屋樑旁,暴露出麻繩模糊的影子。麻繩已經燒成許多節。藉著半明半暗的月光,十八嬸細心地將它們一節一節地連在一起。當她結好第十八個結時,地上突然一抖,傳來一種巨大的音響。
——《女性的戰爭》
當男人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時候,
女人們能做些什麼呢?
當國破家亡,風雨飄搖之際,
她們能不喪失信念嗎?
戰爭是男人的戰爭,更是女人的戰爭,
因為她們失去的不僅僅是國,
還有容納了她們所有深情的家庭和愛人。
當災難真正降臨時,
她們不是哭哭啼啼怨天尤人,
而是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擔,
也撐起了民族大義的一片天。
無論是痛失愛子的十八嬸,
還是在結婚當天見證了丈夫慘死的九妹,
都有著溫柔表皮下的堅韌筋骨,
和穿越漫長時間的堅定信仰。
她們用沾血的反抗完成了對民族、家國的奉獻,
也完成了一個女性最疼痛的蛻變。
趙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