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日子怎麼了?”趙以宸陪著宋知用膳,眼前人的還是那模樣,只是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疏離的相處方式。
宋知用筷子在碗裡撥弄兩下,聽見趙以宸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回陛下,臣妾在想淑怡的事情。”
趙以宸也點了點頭,放下竹筷,正襟危坐地看著宋知,“說起淑怡,朕倒是有個想法。”
“陛下請講。”
“如今朕打算將督察院併到諫院裡去,徐行之接林序秋的職,那督察院的那些文書典籍工作就空了出來。”
“陛下當初不是說,淑怡沒到年紀,不能做宮婢嗎?”
“以前是這樣想,如今打算挑些文官的女兒入宮承職,朕想著淑怡跟著她們,能學更多。”
趙以宸本是為了淑怡好,宋知到底沒有具體地學習過,不比的那些文官的女兒,雖不能入學堂,但她們家多多少都會聘請講師在家裡學一些。
純屬一句隨口之談,入了宋知耳朵,竟感覺有些刺耳。
當年黎思,便是挑選為了太子伴讀,以後更是作為侍妾的預備人選。
“陛下都已經有了主意,臣妾也覺得極好。”宋知自己都沒意識到,言語間的醋意都快要從面上漫了出來。
趙以宸聽明白了其中深意,在宋知額間吻了吻,“在我心裡,你最重要。”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那麼多轟轟烈烈。
甚至連安靜,都是悄無聲息的,只有自己知道。
宋知聽著趙以宸的話,頓時湧上一股酸楚。
她如今也學會了隱藏情緒,只敢把牙打碎了往肚裡咽。
宋知這人,執拗得很,一旦認定的事情,什麼都不能改變她的想法。
趙以宸走後,宋知往黎思舊居走了去。
如今知道自己與黎思是雙生,宋知對黎思也有了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娘娘怎麼想起要來黎思郡主的舊居了?”自從那日在宮街上碰見了秋雨桐,宋知整個人精神狀況都不太好,青玥總是放心不下她,寸步不離地跟在宋知身後。
“我那日從天聖殿回來,隱約聽見有人說黎思當年死得蹊蹺,我就想來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賀蘭灼的話雖然如一根刺哽在宋知心裡,但逝者已逝,同一個死人計較終究是浪費生命,或許找到黎思真正的死因,趙以宸也能更加釋懷。
“徐卿,日後由你接替林序秋的職位,你同他交好,上手也能更快些。”趙以宸坐在金臺上,他的身上比以往的君王之氣更多了些人情味。
“臣遵旨。”
徐行之如今也蓄起了鬍子,穿上了林序秋生前最愛的深青色長袍,遠遠看去,徐行之也有了些林序秋的影子。
莫逆之交,此生得此一人足矣。
生活是要向前看的,徐行之也有自己的生活要繼續,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記住林序秋。
林序秋的一生,從來就沒有阻攔過任何後輩,他不是學究,在朝中卻遍是他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