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下又說出一事。
這回關姬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目光閃了閃,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趙廣心裡終於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明白阿姊這是答應了下來。
“趙家阿兄,你手裡抱著什麼?”
一個清脆地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
原來是張星憶停下練武剛走過來,就聽到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大是不服氣,心道那許家的人跟馮郎君道歉,趙家二兄為何要先跟阿姊說一聲?
哼,我身上還穿著馮郎君精心給我定製的毛衣呢!還好我早早就寫信去漢中,這才得了先機,一下子就得了兩套,阿姊卻只有一套。
如今錦城誰人不知,每年漢中一出來最新最好的羊毛衣,都會最先穿在我身上?
一念至此,她心裡就有了小女兒特有的得意,於是開口插話進來。
“哦,這是酒。”
趙廣一聽張家小妹的問話,緊了緊懷裡的酒罈,連忙回道。
在場的三個女子,他一個也惹不起。
“咦?這禁酒令何時解了?我如何不知?”
張星憶奇怪地問道。
趙廣把許家的話轉給了關姬,又利用關姬不喜多言的心性,把許家送女子給兄長之事混弄了過去,心裡正放鬆下來,再一聽張姬的話,覺得正是轉移話題的好機會。
“小妹有所不知,這禁酒令不但沒解,反是更嚴了。以前食肆裡也會賣些湯酒,雖說是喝起來如那白水一般,但好歹也能聞些酒味。但今日去一看,卻是連湯酒也不讓賣了。”
旁邊的黃月英聽了,神情微微一怔。
趙廣卻是沒注意到自家叔母,只見他說著,又略有得意地拍了拍懷裡的酒罈子,說道,“這個酒,是那許家謝我轉話給阿姊,這才送我的。”
人一放鬆,嘴巴便會犯賤。
趙廣說完了這話,本已沒事,但他心裡高興,便多說了一句,“也不知是誰幹的缺德事,你說這湯酒能算酒嗎?如今大漢又不缺糧食,連聞個酒味都不行……”
只見他話未說完,黃月英便斥喝一聲:“說的什麼胡話!大漢才過幾天的好日子,你就敢說大漢不缺糧了?難道還想放開了釀酒不成?今日讓釀湯酒,明日誰知會不會釀真正的酒?”
一聲暴喝,嚇得趙廣舌頭差點打了結,下意識地縮著脖子看向黃月英,只見叔母臉色緊繃,正冷冷地盯著他。
“是,是,小侄錯了。”
自小就對黃月英有心理陰影的趙廣還沒等想出自己哪裡惹叔母發怒了,嘴裡就先開始認錯。
“既然這禁酒令下了,那自然就要從嚴而行!”
黃月英義正辭嚴地說道,“口子一絲也開不得,所以這湯酒不讓賣是對的。”
沒有人注意到,一向以清冷示人的關姬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因為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她把毛布送過來時,叔母叉著腰對丞相所說過的話。
只怕任誰也沒想到,這食肆的湯酒被禁,最先起源於丞相和叔母之間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