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集結漢中,他這個漢中的糧草官比較勞累,如今雖然開了春,但寒意未去,前些日子他只是有些咳嗽,說是受了點風寒。”
“他起先沒在意,非要強撐著,誰知這病情竟是越發的嚴重起來,如今已經倒下不能理事,所以我才說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說到這裡,諸葛亮臉上掠過一抹擔憂之色。
馮永一聽,斜眼看了一下諸葛亮,心道現在你才知道擔心?早幹嘛去了?阿兄為何這般勞累?還不是你那個楊參軍逼得急。
不過想想諸葛老妖的性子,說不得這還是他故意對自己兒子嚴格要求,以堵他人之口。
別人有個當丞相的老爹,那就是享福的,這諸葛喬有個諸葛亮這樣的老爹,卻是個受苦的。
馮永心裡雖是這般想著,但看到諸葛亮這般關心自己,他自己倒也不好說什麼,“我知道了。丞相,待會我去看看阿兄。”
諸葛亮點頭,“大郎如今不在軍中,已經移至城中休養,你去看看也好。”
說著,看了一眼馮永,臉上帶著些許猶豫,“你府的那兩個名醫,如今在何處?”
馮永一怔,什麼時候大漢丞相也關心起醫工來了?
心裡有些奇怪,嘴裡回答道,“一個在越巂,一個在錦城。”
諸葛亮聽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欲言又止,然後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讓馮永出去。
看到諸葛亮實是有些反常,馮永心裡疑惑,只是他不說,馮永也不好問,當下出得帥營來,便去城裡看望諸葛喬。
本以為諸葛喬只是受了風寒,最多也就是發燒,哪知看到病榻那個雙頰凹陷下去,臉色無比蒼白的病人,馮永大吃一驚,“阿兄,怎麼會病得這般嚴重?”
諸葛喬睜開眼,看到是馮永,勉強一笑,無力地咳了兩聲,“阿弟怎麼來了?北伐在即,你當在軍中多做準備才是。”
“你莫要操心外頭的事。”馮永走上前,小心地幫他掖了掖被子,“我此次是來帥營議事,得知你生病了,得了丞相的允許,所以過來看看你。”
“為兄體弱,卻是讓阿弟見笑了。”
諸葛喬虛弱地說道。
“阿兄是過度勞累,這才病倒的,有什麼好見笑的?這和體弱沒有關係。”
馮永坐在榻前,把手放到諸葛喬額頭上,發現果真是滾燙滾燙的,當下罵了一聲,“給阿兄看病的醫工怎麼回事?庸醫麼?怎麼連風寒都治不好!”
“丞相已經派了城裡和軍中最好的醫工過來了,不怪人家。說起來還是為兄太不小心,剛發病的時候逞強了,等到病情嚴重時,已經來不及了。”
馮永看到諸葛喬說話都吃力,連忙說道,“阿兄你少說兩句,這病我知道,說個話都難受。”
同時心裡在暗罵,這諸葛老妖當真是無情,諸葛喬都成這樣了,他竟然還若無其事地安排北伐,看起來竟然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兒子。
“不說不行。”諸葛喬心有所念,苦笑一聲,“這風寒之病,可大可小,為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這一關……”
“阿兄,你莫要說這等不吉利的話。”
馮永連忙打斷諸葛喬的話,同時眼中有些發熱。
雖然沒有經常與諸葛喬見面,但馮永知道,諸葛喬乃是實誠君子,他聽從黃月英的話,當真是把自己當成了親弟弟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