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子早亡,實是令人嘆息。
次子夏侯霸,如今乃是偏將軍,四子夏侯威、六子夏侯惠、七子夏侯和,皆有才名。
只是這四人,資歷都太淺了一些,目前尚無法擔起大任。
偏偏承襲爵位的長子夏侯衡,就連名聲都比不過幾個弟弟,更別說才能了。
這樣如何能擔起夏侯家的領頭人?
至於夏侯惇這一支,夏侯楙因為與先帝交好,娶了清河公主,任安西將軍,封列侯,持節,比起只繼承了爵位的嫡兄夏侯充,地位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再看看他的兩個弟弟,更是連誣陷兄長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簡直畜生不如,還能指望他們做什麼?
所以唯一的指望,還當真就只有夏侯楙。
曹睿想到這裡,忽然感覺心好累。
“既然夏侯楙無不敬之罪,那就放了吧。”
曹睿擺了擺手。
夏侯楙這幾個月來,每天都戰戰兢兢的,寢不安食無味,就怕什麼時候突然來個內侍,給他送條白綾或者送杯酒什麼的。
直到某一天,當真來了個內侍,只是兩手空空,說是要帶著他去見陛下。
當夏侯楙被帶到太極殿的東堂時,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只是把頭重重地叩在疊著的手背上。
“起來吧。”
上邊曹睿的聲音有些遙遠,似乎還有些疲憊。
“謝陛下。”
夏侯楙哆嗦地站起來,低著頭,畏畏縮縮地站在那裡,連看一眼周圍都不敢。
“不敬之罪,朕已查明,乃是有人構陷於你,所以你無須擔這罪名。只是這構陷之人,怨你的理由,卻是過於荒誕。”
曹睿一聲冷笑,臉上盡是譏諷,“夏侯家乃是大魏最貴重的列侯之家,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等事情,應該整頓一下家風了。”
夏侯楙靜靜地聽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不過這關中存糧之事,朕念在夏侯大將軍的份上,免去你死罪。但這活罪,卻是難免。你家中財產,皆盡充公,用以購買軍糧,賠付關中存糧,你可有意見?”
夏侯楙聽到這話,連忙躬身道,“臣能得幸饒得一命,已是陛下洪恩,豈敢再有貪念?”
曹睿點點頭,“好,看在你這般識進退的份上,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且問你,你與那關東世家,可是常有錢糧上的往來?”
夏侯楙一聽,雙腿一軟。
“陛……陛下,那,那都是臣為了能補齊關中的存糧,所以這才跟他們,他們……”
他的牙齒在格格作響,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們……約定好,買上一批糧食。非是有意結交啊陛下!”
夏侯楙想起自己拿了隴右的毛布,翻了一倍賣給關東世家之事,身上就是汗如雨下——聽說隴右的毛布,是從漢中所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