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禕連忙說道。
兩人上了車,車輪開始轉動,大青牛在青石上敲出“嗒嗒”的聲音,緩緩前行。
費禕端坐不動,看向陸遜,“大將軍可是有事要與禕說?”
“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今日聽漢使在宴會上,提起蜀地年輕才俊,所以心有所感,想問問漢使對太子的賓客們是什麼看法?”
陸遜溫和一笑,溫雅有禮。
點評人物,本就是這時代的風氣。
太子宮的賓客,年紀大多都與太子相差不遠,如不出意外,二三十年後,這批人將會是國之重臣。
陸遜此言,看起來是想與費禕點評江東下一代的年輕人物。
只見費禕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東宮多士,賓客滿門,江東多才俊,實是不虛。”
陸遜搖頭,微笑道,“文偉何其不實也!方才在宴席上,僅舉馮侯一人,便力壓東宮賓客,多士哉?”
“只是一時口快耳。”費禕面色從容,“就拿驃騎將軍之子諸葛恪來說,年紀輕輕便才博果辯,論難鋒至,同齡人中,已經算是少有之輩。”
陸遜卻是不同意費禕所言:“東宮賓客,皆以諸葛恪為首,其人確實才高,但過於剛愎,不知收斂,而且生性粗疏,易被人所趁。”
“至於賓客餘者,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更勿論能與馮候相提並論。”
費禕心裡吃了一驚,他實是沒想到陸遜居然這般高看馮永,他心念電轉,“大將軍說了這麼多,卻是漏了一人。”
“誰?”
“太子。吾觀太子性謙而好學,與人親善,文章鑑識,超然卓絕,頗有君子之風。”
費禕說出這番話後,即便如陸遜者,臉上亦是不禁露出笑意,“東吳能得太子如此,實是國家之幸。”
說到這裡,兩人相視一笑。
這下一代裡,一個明君,一個良臣,怎麼看,也是明君佔優勢一些。
費禕心裡卻是多想了一層,若是陛下能一直像現在這般從諫如流,誰強誰弱,誰能說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