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看了坐在下方的公孫徵,“昨日聽聞公孫參軍所言的涼州羌胡情況,再加上有曹賊在旁,我深感棘手。君熟知隴西情況,不知何以教我?”
公孫徵聽到馮永有意問話,精神一振,連忙說道,“下官承蒙君侯垂詢,豈敢不盡言?”
他邊說邊把手伸入寬袖中。
關姬身子微微一動。
只見公孫徵卻是從裡頭拿出一張絹紙,起身遞向馮永,“君侯,此乃隴西地形圖,隴西山川河流,大道小路,盡畫其中。”
馮永接過來找開一看,但見上頭所畫的圖形,雖然比例有些失調,但卻是比輿圖詳細得多。
在角落裡還特意用特定的符號表示山川河流道路等。
不但標出了兩地之間的真實距離,甚至山川丘陵還標出了高度。
這已經算是有了一定的地圖概念。
馮永有些驚異地抬頭,“這是你畫的?”
公孫徵臉上帶著謙遜的神情,“下官祖籍乃是隴西狄道,因羌亂隨大人入漢中避難,後又被曹賊重遷回隴西。”
“下官小時候,就看到羌胡不斷搶掠,殘害漢民,待長大一些,又被羌胡逼著全家逃難,當是時,有血親在逃難中失散病亡。”
公孫徵說到這裡,臉上露出憤恨之色,“想當初,胡人不過漢家奴僕耳,如今趁漢室衰微,竟如惡狼反咬。”
“下官從漢中回到隴西后,狄道雖仍在,但下官祖地已成胡人肆虐之地,故下官立志,定要把那些胡人驅逐。”
“下官這些年來,不但數次回狄道,而且還曾涉足至枹罕,河關、白石等地,只為了解那裡的羌胡情況,以盼有朝一日能盡復漢家故地。”
馮永挑了挑眉,想不到這還是個漢代版的憤青。
不,不應當叫憤青,而是大漢主義者,而且還為之付諸行動。
當然,這其中也有因為他和家人曾深受羌胡之苦的原因,但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漢人思維——快意恩仇。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跟你BB。
馮永長嘆一聲,“果是涼州多出豪傑。”
想起公孫這個姓,馮永不由地想起把胡人當作經驗寶寶來刷的公孫瓚,於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君惡胡人,與當年的白馬將軍公孫瓚倒是有些相似。”
“你們二人的姓又是一樣,不知可是有什麼關聯?”
公孫徵卻是搖頭,“回君侯,下官與那公孫瓚卻是沒什麼聯絡。”
說著,他臉上現出自豪之色,“下官公孫之姓,乃是傳自黃帝。黃帝當年成於姬水(關中武功縣),曾以公孫為姓,後改姬姓。”
“其後世子孫多以姬為姓,但亦有少數是公孫姓。下官先祖,便是其中之一。後先祖從關中一路沿著渭水北上,最後定居於狄道。”
說到這裡,他臉上現出剛毅之色,“思厥先祖父,胼手胝足,暴身軀於霜露之中,斬荊棘於荒野之地,方有尺寸安身之地。”
“累積十數代,方才繁衍出狄道公孫之家。徵雖不肖,但亦不能輕棄先祖之地,不然有何臉面見於先人於地下?”
聽這口氣,公孫家在狄道的地們不低?
不過想來也是,沒有一定的名氣,如何能當上隴西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