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嘆息,“大郎比陛下還要年少,多等幾年,總是會有機會,不著急。”
“而且此次事件,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能磨礪一番。”
張春華不甘心地問道:“如此說來,難道就只能等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司馬懿點頭。
張春華沒有想到自己眼巴巴地跑來一趟,得到的竟是這麼一個答案。
當下更是有些憂慮:“此事,會不會牽連到你身上?”
司馬懿捋著鬍鬚,臉上的神情有些不以為意:
“先帝所留的四位輔政重臣中,除卻不掌軍權的陳群,無論是死去的曹休,還是關中的曹真,自輔政以來,皆有敗績。”
“唯有吾,先於荊州敗東吳,後在庸城誅孟達,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若是陛下在這等情況下,還欲把事情牽連到我身上,那就不是一個寒心所能囊括。”
這不是自負,也不是自大,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司馬懿相信,陛下絕不可能做出這種蠢事。
當今陛下,自小便聰慧無比,即便是武皇帝亦甚異之,在朝會或宴席上,常讓他與近臣並列。
以武皇帝之雄才,都禁不住當眾誇獎陛下:“曹家基業,因為有你,至少可傳三代矣!”
文皇帝逼死文昭皇后,陛下也曾因母獲罪,不為文皇帝所喜。
文皇帝甚至曾有意立元城王為太子。
但陛下最後還是能繼承大統,武皇帝早年對陛下的評價,自然也起了一部分作用。
若是陛下做出這等自毀根基的事,那他又如何當得起武皇帝當年之讚語?
張春華雖沒有司馬懿看得那般透徹,但她本也不太相信曹睿會牽扯到自家阿郎。
她問出這話,只不過是想得到個肯定答案。
如今看到司馬懿說得這般肯定,心裡總算稍安:
“也罷。明日我便回洛陽,把這些曲折說與大郎聽,這幾年就讓他沉下心來多做些學問。”
“不急不急。”司馬懿咳了一聲,“既然細君來了,那就多留幾日。”
“自吾領軍在外以來,你我都好久未曾聚過了,細君多呆幾日也是好的。”
張春華看了一眼司馬懿:“讓我等幾日再走?”
“對,等幾日。”
“好吧。”
司馬懿讓司馬師等,曹睿也在等。
洛陽城皇宮裡的一座偏殿裡,曹睿右手拿著一卷書,負手站在窗臺前,似乎正在欣賞外頭的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