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自己言語失當,必然會被此人編排於陛下面前。
而自己因為隔著守衛森嚴的宮禁,根本沒有辦法在陛下面前自辯。
一親一疏之下,誰知道陛下會不會受到廉昭一時的矇蔽?
“尚書令此言差矣!”
廉昭微微一笑,聲音柔和地說道,“陛下讓下官把此案宗呈予尚書令,就是相信尚書令的為人。”
“畢竟陛下當日到尚書檯,尚書令可是當場把陛下攔住,說觀看文書非陛下之職,陛下為此還稱讚尚書令正直呢!”
陳矯聽到這話,心裡頭終於明白過來:這廉昭只怕是聽到了這事,然後在陛下面前進了饞言?
還沒等他想出如何應對,只見廉昭又拱了拱手,“其實下官亦是非常佩服尚書令,能這般直言進諫陛下。”
陳矯一怔,發現事情似乎與自己想像有點不一樣。
“只是尚書令這等直臣之舉,卻被一些倖進小人在陛下面前進了饞言,說尚書令以邀名之舉,行專權之實。”
陳矯聽到這裡,心裡頓時升起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一個倖進小人說別人是倖進小人?
更重要的是,竟然有人在陛下面前這般中傷自己。
這朝堂裡究竟有多少個倖進小人?
“尚書令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給陛下進了饞言嗎?”
廉昭看著陳矯臉色陰晴不定,低聲問道。
陳矯終究不是聖人,可以做到無視恐懼與生死的地步。
“是誰?”
廉昭滿意一笑,倒也沒有再賣關子:“侍中劉曄。”
陳矯一聽,終於忍不住地站起來,失聲道:“此話當真?”
即便是廉昭要在陛下面前言自己之過,陳矯就算是擔心,亦不會大驚失色。
因為他是尚書令,廉昭不過是一個尚書郎。
陛下乃明聖之主,不可能因為一個尚書郎之言,就不明不白讓自己這等重臣下獄。
再加上陛下重視法令,對重大案件經常親自聽審,所以自己總會有機會自證清白。
但劉曄不一樣。
劉曄被人稱為有佐世之才,一直以來深受陛下所重。
陛下登基後,第一個私密接見的大臣,就是劉曄。
若是他在陛下面前進饞言,那自己身家則有傾覆之險!
看著陳矯的臉色有些蒼白,廉昭露出滿意的神色。
“下官雖不知尚書令與劉侍中有何怨仇,但下官對劉曄這等小人之舉亦深為不齒,若是有機會,下官定會在陛下面前替尚書令解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