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朕想要伐蜀,他們一個兩個都不同意,皆說兵事乃國之大事,不可妄動。”
“既然是國之大事,那朕親自前去督戰又有何錯?武皇帝親臨石矢,戎馬一生,文皇帝數次領軍征伐東吳。”
“如今朕不過是去長安督戰,又不是親自持兵上陣,這樣都不行?”
……
天氣還有些熱,曹睿早就脫下了正式的朝服與帽子,頭上不戴正冠,甚至還因為圖涼快,只穿了一件青白色的半袖帛衣。
穿著這種衣物接見大臣,本就是一種無禮的表現,但劉曄卻是目不斜視,雙眸下垂,對著曹睿行了一禮:“參見陛下。”
“起,來人,賜座。”
曹睿揮了揮手。
還沒等劉曄坐定,曹睿就有些壓不住火氣地問道:“劉公,我問你,朕欲親臨長安督戰,果真不妥耶?”
劉曄早就知道曹睿會有這麼一問,當下微微一笑:“並無不妥。”
曹睿一聽,這才轉怒為喜:
“我便知劉公知我心,方才在朝堂上,眾臣皆說不可,並屢陳理由,我難以反駁,不知劉公何以教我?”
“陛下方才所言武皇帝與文皇帝之事,便足矣!”
劉曄回答道。
曹睿臉上有些尷尬之色,他方才拿武皇帝與文皇帝給自己做比較,真要傳了出去,只怕別人會說他狂妄自大,不尊先人。
沒想到劉曄卻是正色道:
“我大魏三朝人主,皆是雄才。陛下有秦始皇、漢孝武之儔,又擁天下之正,驅十數萬精兵,以伐蜀人,何險之有?”
曹睿聽到這話,臉上笑開了花:“舉朝唯有公與吾心意相合。”
劉曄連忙做出惶恐的樣子:“臣安敢與陛下之智相比?”
看到曹睿臉上有喜色,劉曄連忙趁機勸諫道:
“不過若是陛下西巡長安,吳寇聞之,只怕會有所動,還請陛下注意。”
曹睿點頭:“此事我早已有準備,劉公不必擔心。”
“原來陛下已經有了安排,看來是老臣多心了。”
劉曄面帶佩服地說道,“陛下,雖說現在孫權遷至建業,故合肥乃是重點防守之地,但陸遜仍在武昌,荊州亦不可不防啊!”
“如今陛下讓驃騎大將軍領軍逆漢水而上,吳寇極有可能藉機攻取襄陽,若襄陽落入吳寇之手,則荊州再不復大魏所有。”
曹睿聽了,贊同點頭:
“東置合肥,南守襄陽,則孫權不得向北寸步,只能困守江東,而我大魏則可隨時向南進發。此二處,實乃重地。”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又露出惋惜之色。
“本來若是能西固守祁山,則大魏無憂。可恨諸葛奸狡,馮永兇悍,先是據我祁山,後又斷我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