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枝陽城離這裡也不算太遠,所以步行過去,毫無問題。
涼州的城池,要麼像榆中這種郡治,要麼像金城這種鎖鑰之地,亦或者像武威郡姑臧長久以來的大城,否則都是普遍矮小。
就如枝陽城的城牆,不但矮小,而且還顯得殘破。
原因也很簡單:百餘年的涼州之亂。
修了壞,壞了修,最後連人都沒幾個了,誰還有心情去修城池?
也就是近來的這些年較為安定一些,所以城牆勉勉強強修補了一點。
城門附近,有些地方泥牆的顏色比別的地方較為新鮮一些,可以看出是後來補上去的。
只是待人走近了仔細看,其實城牆很多地方已經完全像一道黃土的荒崗,上頭長了不少野草。
城門緊閉,城頭上也是空蕩蕩的,連個守城計程車卒都看不到。
張家的親信走到城門前,大喊了一聲:“城內有人嗎?”
城頭靜悄悄的。
親信連喊了幾遍,城頭這才戰戰兢兢地探出半個腦袋,腦袋的後頭,隱隱約約還露出白旗的一角,“汝等何人?”
“金城郡守張使君在此,還不速開城門!”
“張使君?”
上頭的聽到這話,這才敢把腦袋全部伸出來,睜大了眼,看向城下的十餘人。
“蜀虜猖獗,流寇四起,為枝陽百姓計,某不得不小心,敢問如何證明?”
張華邁步走出來,舉著印綬:“金城太守印綬在此。”
城頭上的人看清了張華,“唉喲”一聲,腦袋一下子就縮了回去。
不一會兒,幾個老弱把城門吱呀吱呀地推開了。
裡頭小跑出一個官吏,對著張華連連拱手,“枝陽縣長陳呂見過使君。下官一時走了眼,沒能認出使君,恕罪恕罪!”
張華看著城門的幾個老弱殘兵,空蕩蕩的城內,不禁問道:“桂陽城如何殘破至此?”
明明幾個月前自己去金城上任,經過枝陽時,這裡雖算不上繁華,但好歹也有些人口。
陳呂一聽到張華問起這個,臉上就現出哭喪之色:“回使君,跑了,都跑了啊!”
“前幾日,從金城那邊逃過來的人說,榆中與金城皆沒於蜀虜之手,就連使君亦……”
他說到這裡,猛地醒悟過來,頓時住了口。
然後又轉了話題:“城中士吏得聞,皆各自逃散去了,城中唯有老弱。”
陳呂偷偷地看了一眼張華,見他臉色難看,口氣便變得激憤起來。
“下官曾勸同僚,言既食大魏祿米,當為大魏盡節,哪知無人願意聽,下官唯有自守城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