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在大夥高興的時候出來潑冷水?
馮永轉過頭去,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文士站在那裡,國字臉,目光炯炯,眉頭似有愁鬱,臉上帶著不豫之色。
“你是誰?”
馮永皺眉問道,語氣間頗是不客氣。
“永昌郡從事費詩見過馮郎君。”
來人自報家門道。
“費詩?”
馮永聽到這名字,心裡不禁吃了一驚,“君可是勸關君侯受前將軍一職之人?”
當年劉備稱漢中王,派費詩前去拜授都督荊州的關羽為前將軍。
關羽得知黃忠被任命為後將軍,大怒道:“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
因而不肯受拜。
費詩拿高祖劉邦與蕭何、曹參自幼相交,最後卻封給韓信最高爵位的事例來勸說關羽。
關羽最後這才大受感動並且醒悟過來,接受了前將軍的任命。
這個事情實在是太有名了,並且成了關羽性子孤傲的證明,馮永就是想不記得都難。
以關羽之傲,費詩竟然三言兩語就能把他說服了,馮永對此人的嘴炮功力深是佩服,故這才加了一個尊稱“君”字。
“當年吾確受過先帝之遣,去荊州給關君侯宣爵。”
馮永一聽,連忙行禮,“永不知是費從事到來,禮數不周,見諒見諒。”
不過心裡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說費詩幾年前就已經能奉劉備之命去給關羽授爵,怎麼如今才是永昌郡從事?
永昌郡原本就是大漢最西南最荒涼的一個郡,在那裡當個太守,未必比得過在蜀郡那些中心之地當個縣令,更何況還是個郡從事?
後世的上千年裡,都還有流放嶺南的說法,對於非南中出身的官員來說,永昌郡比嶺南之地,只怕還要讓人害怕。
“詩只是剛到,又未令人通稟,何來不周之說?”
費詩搖頭道,“詩此來,是因丞相有事,請馮郎君過去一趟,詩恰也想過來看看聞名已久的馮郎君,故特請了此趟差事。”
昨天不是才見過自己兩次麼?怎麼今天又要讓自己過去?
馮永心裡奇怪得很:有啥話不能一氣說完?非要分幾次說?
“既如此,還請費從事前頭帶路。”
看此人的臉色與說話,好像對自己也有什麼意見一般,馮永倒也不好與人家套近乎。
倒是費詩看了馮永周圍的眾人一眼,臉上的失望之色更濃,當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馮郎君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