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恭歸降大漢,雖說給敦煌張家帶來了機遇,但他死的太不是時候,而家主的繼承人張就偏偏又去了西域。
張恭的族弟張華,雖身為居延郡太守,不過他僅是張家旁支,非宗房出身,本身的威望並不足讓張家宗房信服。
同時他也不過是一個武夫,沒有足夠的能力和手段,去協調張家內部的利益分配。
面對特意分配給張家的巨大紅利,張家內部很多人早已紅了眼。
利益分配不均,有人頂著張家的名頭,給自己圖謀私利,並沒有什麼意外。
若僅僅是張家內部的爭權奪利,她吃飽了撐的,才會去管?
但你張家內部的爭鬥,把邊塞百姓牽扯進來,那就不要怪她出手。
而且張二郎所為,實在太過出格。
“張秘書也知道我是敦煌張家的人,那也應該知道,我們張家,可是為大漢立過大功,你這般做,是打算鳥盡弓藏嗎?”
張二郎聽到張星憶的話,卻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地揮動著手臂,竟是略含威脅地說道。
張星憶嘆息一聲:
“我說過,你代表不了張家。”
可能知道張家就是自己最大的護身符,張二郎顧不上失禮,不斷地強調自己地身份:
“我現在就是代表張家坐在這裡,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張家指手劃腳?”
張星憶沒有再說話,只是看向門外。
門口再一次走進來一個人。
當張二郎看到來人是,再一次面如死灰,癱坐在地上。
因為遠赴西域數年的張就,竟是突兀地出現在這裡。
大概是西域的風沙太大,張就的面板不但變得粗糙了許多,同時也黝黑了不少。
原本的蹁躚世家子,鬍子長和從西面而來的胡人差不了幾分,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老了十多歲一般。
身上的衣著有著強烈的西域胡人風格,風塵僕僕的模樣,看起來極有可能剛趕到武威,連衣物都沒有來得及換洗。
張就沒有看張二郎,他對著張星憶深深鞠躬行禮道:
“張家治家不嚴,致使家有不肖者違背法令,給官府添了麻煩,就甚是羞愧。”
張秘書面對張就,臉色變得緩和,安撫道:
“張校尉不須如此,舜猶有不肖子商均,孔子門徒三千,賢者亦不過七十二人。”
“張家人丁眾多,偶有不肖者,最是正常不過,何須自責?”
能坐在這裡的眾人,沒有一個家世是簡單的。
因為底蘊稍微薄弱一些的家族,都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參與工坊的事情。
所以他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深知大家族內部的複雜。
更別說像張家這種在短時間內獲取了巨大利益,又恰好沒有足夠威望的主事人的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