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孫權語氣堅定地說道,“我還是相信,現在就是我們攻下合肥的最好機會。”
“因為蜀人在西邊吸引了魏賊的絕大部分注意力。錯過了這個機會,蜀人就不可能再給我們這麼好的機會。”
孫權看向諸葛恪,“蜀人雖與我們有盟約,但那是建立在共同抗魏的基礎上。”
“但若蜀國真能拿下關中,他們就有足夠的實力單獨與魏國抗衡,那個時候,我們大吳的機會就會越發渺茫,你明白嗎?”
孫權繼續加重了語氣,“而且魏賊現在是很難分兵過來救合肥的,所以,元遜,你不覺得,曹叡親自領軍前來的訊息很反常嗎?”
諸葛恪聞言,頓時就是一怔。
因為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還年輕,雖然領軍打過幾次勝仗,但對於那些老狐狸來說,他的見識還是有些不足。
或者說是經驗不夠,所以沒有想得那麼深遠。
“可是陛下,無論是細作還是探馬,都說北面的賊人聲勢浩大……”
“所有的疑兵聲勢都很浩大!現在,你應該下去,安撫將士,或者準備攻城器具,而不是呆在這裡勸我退兵。”
諸葛恪無奈,只得退下。
“陛下不肯退兵?”
“是的。”諸葛瑾抖了抖手上的信,把孫權對諸葛恪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巢湖進入施水的湖口,站立在船上的陸遜,聽完這些話,卻是有些憂慮:
“陛下有些想當然了。”
“嗯?”諸葛瑾本來還覺得有些道理,沒想到陸遜卻是有不同意見,他不禁問道:“伯言何出此言?”
陸遜指了指周圍:
“如果說,在你我二人來到這裡之前,滿寵分兵襲擊大軍後路,還能勉強說得過去。”
“但如今陛下領軍十萬駐於合肥城下,我們又看住了大軍後路,滿寵卻仍是沒有離開這一帶,他這是一直想要尋找機會。”
陸遜轉過頭來,看向諸葛瑾:“這說明了什麼?”
“什麼?”
“滿寵這麼做,要麼是他根本不關心合肥的得失,要麼就是他根本不擔心合肥會失守,子瑜,你覺得會是哪一種?”
魏法嚴苛,失地是重罪,罪及家人。
這也是為什麼在與蜀人的作戰中,一旦城池失守,守城的將領要麼自殺,要麼陣前戰死,少有人投降的原因。
所以諸葛瑾同樣不認為滿寵會不關心合肥。
“伯言的意思,是說北邊的援軍是真的?”
“除了這個解釋,我想不出其他原因。”陸遜的面色有些凝重,“滿寵是早年就跟隨曹操的老人,不可小視。”
聽到陸遜都這麼說,諸葛瑾的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