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郎君,你找哪位?”
“煩請通報,同宗晚輩糜照,前來拜訪糜將軍。”
糜照說著,遞上了一張拜帖。
門房一聽對方自報家門,明顯地就是一愣。
但見他遲疑了一會,這才有些不可置信地接過拜帖,彷彿直到這一刻,他仍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請,請郎君,等,等一會。”
門房有些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然後立刻轉身飛奔向裡面跑去。
不一會,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不顧儀態地奔跑出來,人未至,聲先到:
“賢侄,可是賢侄當面?”
糜照看著這位才五十來歲,就已是顯得老態龍鍾的族叔,饒是他心志堅定,仍是不禁有些感慨。
“侄兒照,見過族叔。”
老者快步走到糜照跟前,似乎忽又想起了什麼,他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掩面道:
“賢侄何來?吾等一家,無顏再見你們這一脈。若是你是欲前來問罪,但請開口盡罵便是,吾絕不會還一語。”
糜照聞言,臉展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族叔何言?從祖(即糜芳)之事,吾身為後人,何敢輕言?此番照前來,乃是奉大人之命,前來探望族叔。”
此時糜芳已是死去多年,眼前這位老者,正是糜芳的兒子。
同時也是糜照之父糜威的堂兄弟。
老者聽到糜照這番話,這才有些猶豫地轉過臉來,將信將疑地看向糜照:
“此話當真?你的父親,難道沒有怨恨過我們一家?”
糜照搖頭:
“大人說了,父輩恩怨,身為後人,不敢置喙。”
老者聞言,不禁仰天長長嘆息:
“老夫生前能聽到這句話,亦欲慚恨至死是也!”
對於父親糜芳的作為,老者身為人子,自然沒有資格多說。
但對於受害者,糜家的另一脈來說,怎麼責怪自己的大人都不過份。
因為正是糜芳的作為,導致了糜竺的羞愧慚恨病死。
糜照聽到這個話,神情不變,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一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