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尚不知何意,今日見之,知矣!果真是見人則呲牙欲齧。”
這一罵,把何晏鄧颺丁謐都罵了進去。
特別是丁謐。
因為他的名氣沒有何晏大,偏偏又喜歡時時事事與何晏爭衡。
這下子可是戳到了丁謐的心窩裡。
何晏和鄧颺還沒有說話,丁謐已是同樣按劍而起,臉脹得發紫,大罵道:
“老匹夫,活膩了嗎?想試試我劍利與不利?”
桓範“鏘”地劍出半鞘,“汝劍利與不利,吾不知,但吾這劍,馬頭可斬得,狗頭就更斬得!”
“夠了!”
曹爽一拍案几,喝道:
“我讓你們過來,是商量洛陽之事,不是讓你們來試劍!”
丁謐與桓範二人,互相怒視,齊齊哼了一聲,這才悻悻地重新坐下。
只是二人雖坐下了,但二人的互噴,讓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曹羲這個時候,站出來打圓場:
“許昌無險可依,周圍皆是平地,大司農建議暫且避西賊鋒芒,是為大魏天子安危著想,出發點是好的。”
“丁尚書認為賊兵未至,若就此避之,則有失大魏顏面,怕是世人也要說大將軍膽怯,出發點也是好的。”
“各有道理,各有理由,何必淪到拔劍相論的地步?”
“大道理誰都會說,但賊兵可不會跟我們說道理。”桓範冷聲道,“許昌既無險可守,那就應當早作決斷。不可守而強守,是謂自陷死地。”
“但賊兵未至,甚至連洛陽那邊,也還沒有賊軍的任何訊息傳來。”
丁謐同樣是冷笑,此時他也開始冷靜了下來:
“說句不好聽的話,若馮賊當真有心,最多明日,許昌就能看到賊軍的鐵騎。我倒是想知道,是你的兩條腿快,還是賊兵的四條腿快。”
丁謐是小人,但絕不是像吳國的呂壹那般不學無術。
相反,他很有學問,不然他也不至於能與何晏平起平坐。
更別說臺中三狗中,獻計最多者,也正是丁謐。
所以他此時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有幾分道理。
就算平日再怎麼貶低西賊,再怎麼罵馮賊。
但這天下,還沒有人敢輕視馮賊,還有他麾下那批虎狼之師。
丁謐的話,雖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卻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