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略有遲疑,也不知道是在顧慮什麼,想了一下,這才決定向叔母坦白:
“叔母也知道,侄兒從長安歸來,曾去過一趟濟北王府。”
“實際上,侄兒那一趟,是替馮明文送信,侄兒曾親耳聽聞,濟北王呼那馮明文為叔父。”
辛憲英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驚駭之色:
“叔父?濟北王喚那馮明文叔父?”
“正是。”
辛憲英依然不信:“不會是聽錯了吧?”
“不會。”羊祜搖頭,“他是當著我的面說的,而且不止說了一次,定然不會有錯。”
辛憲英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不由有些深思:
“世間傳聞,陳王(即曹植)親口承認馮明文遠超自己,獨佔天下八分才氣,看來此事果然不假。”
“若非二人交情至此,那濟北王又怎麼會喚馮明文叔父?”
然後她再看向羊祜,終於明白過來:
“汝欲去求濟北王?”
羊祜點頭:“叔母之言,正是侄兒之心思是也。”
大魏諸侯王被限制得很死,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被圈養,就連親姻之間,也不敢相互通問。
若是濟北王想要給馮明文回信,自是不會很方便。
到時自己上門,正好可以“順便”幫個忙。
“此法甚好。”辛憲英讚許道,“就算沒有回信,你也可以趁機求他寫一封舉薦信。”
若是想要入仕,求舉薦,那自然是丟人。
但求學嘛,不寒磣。
讀書人的事,再怎麼求也不會丟人。
不然怎麼叫求學?
在馮某人沒有建立南鄉學院以前,寒門子弟想要得到學問,哪一個不得求?
至於蒼頭黔首,那根本就是連求的機會都沒有。
辛憲英聽到羊祜的解釋,緩緩地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我倒是不用為你擔心了。”
馮明文與陳王的交情,在文壇乃是一段佳話。
只要濟北王願意舉薦,不管是憑陳王的面子,還是那一聲“叔父”,想來馮明文都不會為難自己這個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