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隱與姜維的關係好,看到馮大司馬只是站在河邊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低聲問了姜維一句:
“你覺得大司馬在想什麼?”
姜維不假思索地說道:
“肯定是想著如何渡河北上,攻下河內。”
河南與河內分別在大河南北兩側,隔河相望。
因為有小平津和孟津兩個關口,想要從河內南下河南,除了渡過大河,還需要越過嵩山餘脈。
但從河南北渡河內,則只需要想辦法渡大河即可。
所以拿下了雒陽,姜維只覺得無論是東進、南下、北上,放眼望去,全是大功。
只恨不得有三個分身。
如今大司馬來到孟津渡,想來定不會是單單欣賞風景——說不定已是有了決斷。
畢竟從大司馬一貫以來的風格看,真要露出真正目的或者手段的時候,基本都是事已成定局。
深謀遠慮,豈是說笑的?
當真是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名號。
雖然姜維等人離得不太遠,渡口的流水也比較平緩,但馮大司馬站在大河邊上,耳中仍是響著隆隆的大河水聲。
再加上姜維與柳隱又刻意降低了聲音。
所以他自然沒有聽到兩人的議論聲。
長嘆一口氣,語氣滿是遺憾:
“可惜沒有帶魚杆,這麼好的釣點,浪費了……”
似乎覺得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情,再次唏噓一下:“浪費了啊!”
聽到馮大司馬終於說話了,只是被河水的流水聲蓋住了,聽得不太清楚。
姜維三人眼神示意了一眼,悄悄推讓了一陣,終還是由早年被大司馬舉薦的柳隱上前:
“大司馬,什麼浪費了?”
“哦,沒有什麼。”馮大司馬面色如常,語氣沉穩,“只是想起武王時八百諸侯會孟津的故事。”
“昔日武王伐紂,就是從此處渡河,最後定周八百年天下。”
“撫今追昔,不免有些感慨,如今大漢又何嘗不是正待討逆賊,重定天下。”
“只可惜啊,如今糧草不足,不能立刻渡河北上,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好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