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本就不太好,如果再因為這個生氣而有個什麼意外,那就真是大不孝了。
馮大司馬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隨口提起這麼一句,居然讓蔣斌說了這麼一大堆話。
他
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起來,裡面甚至還夾雜著莫名的感慨和敬佩。
天下三分,蜀漢大約就是理想主義者最多的地方了。
可惜的是,理想主義者的結局往往是悲劇。
想到這裡,馮大司馬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大將軍與我,也不是外人。」
左右兩位夫人的媒人,都是蔣琬。
更別說馮大司馬與蔣琬早年的往來交情。
「每每想起丞相病逝于軍中,甚至等到丞相下葬,我那位身在南中的兄長(即諸葛喬)都無法前來,我總是嘆惜不已。」
他看了一眼蔣斌,「所以,我自然不想讓大將軍也要步這樣的後塵,沒必要。」
以大漢現在的形勢,沒有必要如此。
「斌謝過大司馬的好意,」蔣斌也不知是自嘲還是玩笑,「若是當真能像丞相那般,青史留名,我相信,大人甚至現在就可以把我放到南中去。」
馮大司馬沉默了一下,點頭:
「是我多此一舉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他人。」
「大司馬千萬不要這麼說,」蔣斌連忙說道,「大戰當前,大司馬軍務繁忙,還要特意抽出時間,談及某之私事,某實是誠惶誠恐,感激涕零。」
「此戰過後,若是斌有幸侍奉湯藥於大人跟前,皆是大司馬之恩。」
河北這一戰,註定了是一場大戰,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眼下已經是快要到年底了,大將軍能不能熬得過今年都難說。
所以馮大司馬聽了蔣斌的話,只是笑笑。
就當是場面話了。
話說到這一步,馮大司馬自然是不好再勸什麼,只是說道:
「既然你已有計較,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結束了談話,大司馬當先向外走去,跟在後面的蔣斌忍不住地說道:
「大司馬請放心,若是此戰當真能收復河北,到時候大人就算是已在黃壤之下,也會欣慰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