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時間,江夏太守刁嘉入獄,差點喪命,聽說可不就是呂壹所為?
武昌乃是江夏郡治,這個事情,早就在武昌傳得沸沸揚揚,習英習又豈會不知?
但見習英習咬牙道:
“呂壹雖官小,但權勢極大,又深得陛下所重,即便是上大將軍亦對彼無可奈何,汝可想過後果?”
李衡苦笑道:
“呂壹之勢,羊君早已與吾言明,吾又豈會不知?”
只見他看向習英習,面有堅毅之色:
“可是細君,當今天下戰亂不休,這些年來,吾雖得數年安生之日,但誰知何日又被徵入軍中?”
“難道上陣之兇險,會比此事小麼?”李衡說到這裡,握住習英習的手,“況吾既為丈夫,又如何能讓你跟吾吃苦一世?”
“細君初嫁入我李家,手掌細嫩,如今已是滿是老繭矣!吾即便不為自己,也要為自己的妻子奮力一博。”
習英習聽了,就是一愣。
自家阿郎一番話下來,竟是讓她再沒了往日的潑辣,甚至覺得眼眶有些許的潮熱,她低了下頭,咬了咬下唇:
“如此說來,阿郎心意已定?”
“正是。”
習英習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抬起頭來,勉強一笑:
“阿郎既決定接受郎中一職,那就且聽妾一言。”
“細君請說。”
只見習英習緩緩地說道:
“阿郎去了建業以後,定要先去見太子一面,然後再在陛下面前,直陳呂壹之罪。”
李衡一愣:“為何?”
“太子素來愛人好善,阿郎此去面陳呂壹之罪,凶多吉少,若是能得太子暗中庇佑,也能多一分存活之望。”
“即便……即便當真有所不幸,太子也會念及妾與阿郎所遺幼子,照拂一二……”
說到這裡,習英習就再也說不下去,她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淚水如泉湧而出。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別說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的夫妻?
看到自家細君這般模樣,李衡心頭一痛,不由地把她摟入懷裡:
“細君放心,吾自會小心,定當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