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伯卒說的那般如約而至。
崔梓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直到下邊的人前來稟報說派出去的斥侯沒有按時回來,他才想起來:
“沒有回來?”
崔梓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會不會是雨太大,他們在山中無法行走,所以才沒有辦法按時歸來?”
“再等等,等雨停了,若是他們還沒有歸來,就再派人前去尋找。”
想了想,又囑咐道:“多派點人,最近山裡狼多。”
總不可能是被狼叼走了吧……
——
漁陽關口上游,突如其來的大雨,同樣給漢軍的築壩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最後一根木樁已經完成,冒雨抬著裝有石頭的筐簍計程車卒,有人腳底打滑,連人帶樁栽進了暗流中。
腰間的安全繩瞬間繃直,另一端拴在岸邊的馱馬背上。
馬兒受驚揚蹄,竟將人從漩渦中生生拽出。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人拖到安全處,軍醫扯開李三娃浸透的衣衫,胸口被安全繩勒出的血痕形似蟠龍。
“你小子命大,得虧這繩是南鄉麻,千斤的東西都能拉得住!”
南鄉麻繩,南鄉麻袋,大漢馳名商標。
除了麻繩,這一次軍中還帶了大量的麻袋,在築壩上可幫了大忙。
抓起一把藥粉直接抹在傷口上,疼得士卒呲牙咧嘴。
眼看著雨越下越大,築壩不可能再進行下去,鎮東將軍只得下令暫時休息。
但這場大雨的帶來的麻煩還遠未結束。
“將軍,雨太大,後面水位肯定會抬高,如果上游再有大水下來,到時候那些樁子恐怕會有危險。”
裴秀心急如焚地找到鎮東將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派人看著樁子!一旦發現情況有變,能穩住就穩住,穩不住的話……不用強來。”
鎮東將軍面容依舊冷靜,似乎並沒有因為築壩失敗的可能而受到干擾,語氣平靜地吩咐。
她既然敢率軍到達這裡,自然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水攻上。
大司馬府的參謀部,也不是用來養廢物的地方。
如果不給出足夠的預案和推演,鎮東將軍回去後,會親手把他們一個個都吊起來,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抽!
在軍中,如果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那就不要怪軍法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