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拂一回頭,心裡一個哆嗦,馬三保正擰著眉毛瞪著自己。
看了一瞬,她才放下心來,平素這位馬護衛若是瞧見自己,一般只會斜著眼瞄著。眼前這個樣子,應是沒看出自己是誰。
心裡一鬆就道:“馬將軍,屬下這就回去!”說罷急忙從他身旁躥過去。
“不是摔壞了的?身手還挺利落……將軍?”身後馬三保狐疑的自言自語,她還能遠遠聽見。
桐拂一路奔回張玉的大帳,一挑簾子,就瞧見他正在帳內擦他的盔甲。
“袍子去給我取來。”張玉頭都沒抬。
袍子?袍子在哪兒,我哪兒知道。桐拂心裡這麼想,嘴上不敢吭聲,應了一聲又退出去。
戰袍一向與甲衣掛在一處,除非有破損或髒了,才會送去漿洗修補。她琢磨著,八成在輜重營帳,提步就往那裡趕去。
眼下身處如此詭異境地,得先想法子活著,才能想辦法回去。若自己跟在張玉左右,一定會去打仗,那估計一上去小命就沒了。但若能混入輜重營,就可不用參戰……
一路胡思亂想,到了地方她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被人揪住,“什麼人!”
那人看清了她的樣貌,急忙鬆手,“僉事帳下的小五啊,有什麼事叫人來說一聲就完了,怎的自己跑一趟?”說罷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頭。
“僉事的戰袍……”桐拂故意說了半句,萬一不在這裡就麻煩了。
“喲,正打算送過去,我這就叫人拿來,你等著啊。”說罷人已經入了遠處的帳子。
此時夜深,寒氣肅肅,桐拂站了一會兒就凍得直哆嗦。抬眼瞧見火把的光亮裡,一人捧著個匣子,往自己這邊走來。
她忙迎上去,“有勞了……”話沒說完就愣住了,這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而且怎的如此面熟?
“你……”桐拂仔細回憶著。
那女子將手裡的匣子交給她,肅著臉慌慌張張轉身就走。
有什麼迅速撞入桐拂的記憶,大寧,海東青,達斡爾……
“伊蘭?你是伊蘭?”她脫口而出。
那女子聽聞,腳下就是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