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保又瞪了她一會兒,“小五,你不是給野魂附身了吧,怎的不似你往日?”
桐拂心裡一拎,急忙尋思如何接話。
馬三保又道:“這孫定遠也是奇了,自從回來,誰也不理,偏偏對你很不一樣……殿下的馬都敢偷……”
“偷馬?!”桐拂呆住,“他方才被捆在那裡,如何偷?”
“你已無大礙,可以回去了。”文德打斷她,說罷,復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看在桐拂眼裡,竟比方才馬三保的話更令人膽戰心驚。
她當下扔了氈毯起身就走,走到帳門口,被馬三保叫住,“我勸你,這會兒別再去找那孫定遠。
殿下捨不得殺他,至於你,正好拿來撒氣。
再有,你家僉事這會兒,估計也在磨刀了……”
桐拂出了醫帳,外頭積雪深厚,微有天光,再不敢耽擱,蹬蹬蹬一路急走,奔回張玉的大帳。
還沒掀簾,就聽見裡頭刺耳的磨刀聲,心裡哀嘆,三保誠不欺我。
張玉餘光裡瞅著他悄悄摸進帳子,矗在角落裡,拿眼偷瞧自己手裡的刀,一臉慌。
“能耐啊,我帳下也出了個能耐的。讓去取個袍子,打架打得可痛快?綁得舒不舒服?雪地裡暖不暖和?”
桐拂猶豫了一瞬,“沒……沒什麼能耐,不痛快,不舒服,也……不暖和。”
張玉將刀哐啷扔在案上,驚得她一個哆嗦。
“磨過牙了是不是?這嘴利落的。
求情?你是我帳下的,誰求情都沒用!你仗著自己腦袋摔壞了,我就不會處置你?
我且問你,我的戰袍呢?”
桐拂腦袋裡嗡的一聲,壞了,那匣子呢?打架的時候,好似隨手扔在一旁了……
張玉一手拍在案上,砰的一聲,“給我扔了是不是?你小子怎麼不把自己給扔了?去給我洗乾淨了,滾!”
桐拂這才瞧見張玉手邊的那個匣子,匣蓋開著,裡頭露出的戰袍一角,盡是泥濘。
這絕對罪加一等……她心裡哇涼哇涼,趕緊上前取了就往外逃。
一口氣奔到河邊,將那戰袍取了就要浸在水中。
方將它展開瞧清楚了,她心裡跟著就是狠狠一抽。
這件戰袍,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