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若?”
“正是。”俞平海道,“他們用槲若汁染成墨色,刺於肌膚上。一說,可護佑平安,避開海中怪獸……”
“小拂。”身後桐君廬忽然出聲喚道,“文大人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去替我送送。”
桐拂衝著俞平海做了個回頭再細說的手勢,忙跟著文德往外走去。
去河道邊要走上大半柱香,桐拂跟在後頭終究還是沒忍住,“文大人怎麼……”
“宜安郡主麼?”他好似正等著她這一問。
她清了清嗓子,“我從前以為是郡主她一廂情願,沒想到文大人藏得挺深……”
文德的腳步穩穩當當,“的確是一廂情願,我藏什麼了?”
桐拂一噎,“這……這怎麼成?”
“這怎麼不成?”文德反問,也不看她。
“繁姿對你心思這般,你若對她無意,為何又要答應?”縱然曉得這一句不該,她想著繁姿每回提起他時歡愉沉醉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允下這婚事,她可會高興?”他在河道邊駐足,望著遠處夜色中搖過來的舟子。
“那是自然。”
“她既然高興,我為何不能答應。”
“你呢?你可高興?”桐拂望著他的背影,“你這麼做,是為了另一個人,對麼?”
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海蛇的毒,性子極烈。這回你僥倖不死,但可惜,腦袋還是毒壞了。”
她一嘆,“其實,為了小柔,我應該也會這麼做。所以,你當我方才沒問。”
他側過臉打量了她一番,“你爹爹此番能出來,你可知為何?”
桐拂心裡一緊,這裡頭的緣由她不是沒想過,只是……
“他,應該知曉他們的下落了。”文德慢悠悠道。
她彷彿臨著深淵而立,一顆心飄搖難定。
“再多的,你不用問,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