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則一兩年,少則數月。”
掌中冰涼的手微微動了動,他俯身,“阿淺,是朕。”
張林淺奮力睜開眼,將他細細看著,“是夢麼?”
他在她身旁坐下,“不是夢。痛可好些?”
“不痛。”她咧了咧嘴,“很久沒人叫我阿淺了。從前只有爹爹這麼叫我,後來,就沒人這麼叫了……”幾句話,她額上盡是汗。
“不要說話,你的傷無大礙,很快會好起來,但眼下需靜養。”
“陛下會常來?”她有些慌。
“朕是來接你入宮的,往後可以每日看你,可好?”
她一怔,明明是滿面的愉悅,偏偏淚珠如斷線的珠子,簌簌而落,“好……我歡喜得……不曉得如何是好了……”
“那就安心養著,聽文大人的話。
再有,清寧女醫是朕特意為你找來的。入宮之後,你也要聽她的話,好好吃藥養傷。否則,我不去瞧你。”他板著臉。
她急急點頭。
“朕先回去,一會兒會遣了人來接你入宮,你先歇著。”
文德跟著他到了院子裡,四下的人不知何時都退散乾淨。
“這一陣子,文大人需辛苦些,每日入宮看診。至於清寧女醫,”他頓了頓,“今日即隨張林淺入宮。品級,同文華殿女史。”
明黃衣角消失在院門外,文德仍在出神,並未注意文清已到了自己的身旁。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從今往後,文清、阿蕪都不在了,世上只有清寧。”她的聲音飄忽,彷彿白牆之上長木婷婷的影子,隨時會消散不見,這令他覺著不安。
“清兒,若你不願,我去稟……”
“不,我會入宮。那裡,我很久沒回去了。”
……
被盧潦渤拎著,在西水關轉了不知多少圈,桐拂實在走不動了,坐在橋邊的石臺上只有喘氣的勁兒。
“你讓他出城?!”盧潦渤的臉色猙獰,將路過的挑夫嚇得一個哆嗦遠遠躲開去。
“不然呢,昨夜那事,他若不跑,難道等著被抓起來?”
“他一小娃娃,自己一個人如何出城?還要往南去?找棲流所容身?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