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更好的法子?我周圍蹲著的都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若將他留下,他只能更危險。
再說,我哪裡知道他就是陳安……”
眼看著遠遠跑來的丁璉和李蘊,桐拂一愣,“你告訴她了?”
他剜了她一眼,“還嫌不夠亂的,告訴她,她不得把整個西水關翻個底朝天。”
丁璉李蘊和盧潦渤三人嘰裡咕嚕說了半天,桐拂一個字沒聽明白,就看著他們不時拿眼瞧著自己,驚訝、憤怒、痛心、責怨……齊全了。
說完了,盧潦渤走到跟前,“他現在長什麼樣?你給說說。”
桐拂比劃了半天,三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小娃娃不都長這樣?”
她頹然坐下,沮喪道,“是本來就差不多……”
“這不是桐姑娘麼?”迎面走來一人,桐拂抬頭一看,竟是今日一早就見過的那個太醫院灑掃小吏。
桐拂忙起身,“這般巧。”
那小吏道,“我來西水關,是替院判大人跑趟腿置辦東西。”
“我爹可回去了太醫院?”
“桐大人沒回去,我聽說……”他湊近了一步,壓低聲音道,“他去了詔獄……”
“當真?!”她如墜冰窟,調子顫得厲害。
“自然是真的,我聽院使大人說的啊,就昨夜……”話沒說完,抬頭再看她人已經跑得沒了影,他一臉茫然,“我還沒說完,這跑什麼呢……”
桐拂亂了手腳,這一路她想到很多人,沒有一個她可以安心去找,甚至是金幼孜……
待奔至會同橋,已是日暮,夕輝如碎金,鋪撒在橋下河面之上。
她有些恍惚,上回來,入了詔獄水牢,見到了劉莫邪。
這一次卻是爹爹。
彼時湖畔,與小柔一別,轉眼竟是天涯長相離。而爹爹,與自己同囿於京師,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難道終究是脫不開這個結局?
思量罷,她將頸間的水珀摸出,握在掌心。
無論怎樣的結局,有些人,是拼死也要守在自己的身後。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