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方才夥計都被我趕去後頭,沒人聽見。”她轉瞬又是一臉憂色,“小拂,你跟這些人打交道,可要十足當心……”
“我曉得,”桐拂道,“不過,有些人避是避不開的,總會遇上。”
……
轉過天禧寺前的河道,河面上竟熱鬧起來,運著長木石材的平頭船穿梭往來,寺前人影綽綽,看著皆是工匠打扮。
桐拂將船泊在一旁,候了候,來來去去的人裡並未瞧見廖卿。索性上了岸,跟著工匠入了寺中。
寺中除了勞作的工匠,還有兵馬司的吏目,甚至錦衣衛的校旗。她有些看不明白,重修天禧寺動用工部就罷了,怎麼會有錦衣衛摻和入來?難不成……她心中一動,往錦衣衛最多之處走去。
到了近前,果然瞧見不少工匠勞役的腳腕間猶束著鐵鏈,清理著荒草焦木、舊石垣、碎瓦礫……
這許多人,穿著同樣的衣衫埋頭勞作,桐拂漫無目的地四處尋著。
忽聽身後撲通一聲,她轉身看去,一人手中抱著的幾根木樁掉落在地上,一雙眼卻緊盯著自己。
衣衫雖不整,髮髻凌亂,但面上卻透著喜色,“你怎麼進來的?他們……”他望了望不遠處的幾個錦衣衛。
桐拂示意他莫要出聲,走至他近前,“他們瞧不見我,倒是你……你能看見我?”
他點頭,“方才老遠就看見你,猛一眼,以為是……”
“站這兒發什麼楞?幹活!”一個校尉走上前,將廖卿推搡著。
廖卿將地上的木樁抱起,往牆邊走去。
“你怎麼會來這兒?”桐拂跟著他,“誰放你出來的?”
“五日前。”
“五日……”桐拂沉吟,彼時御駕已北行,能將廖卿放出來的,只有一個人。
“你身上的傷如何了?”她回過神。
“好多了。將我放出來時,有醫官來瞧過。”
“這裡雖比詔獄好了許多,但,這些重活,你……”
他笑了笑,“這算什麼,能活著出來,已是足夠。”
“其實,憑廖大人的本事,倒是有法子可以少受些罪,或許還能早些離開這裡。”她遠遠瞅著那些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