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現在還不是對劉曉梅下手的時候,我還有需要用得著她的地方,所以我現在只能讓她先坐立不安一下,以解我心頭的憤恨。
可是,哪怕像是現在這樣貌似已經操控全場勝券在握,我依然無法獲得快樂。
過去的疼痛如同一個頑固的鐵絲網,禁錮在我的身體裡面,它會不時不時被扯一下,這樣的疼痛操控著我,讓我變成了那種攻於算計的人。
看吧,時光的殘忍性在與,它不僅僅會讓我們在輾轉中老去,還會讓我們最終變成自己討厭的那類人。
接下來的好幾天,除了早上跟林至誠打幾分鐘的國際長途是我生活裡面唯一的亮點,剩餘的時間我都是鬱鬱寡歡,用在鋪排我的計劃上面的時間也花去了一大半,我總是睡不夠,也因為想念著林至誠,經常毫無懸念地失眠,總是頂著個熊貓眼起床,不得不給自己蓋上濃濃的妝。
這期間,陳美娟過來宏德找過我一次。
我跟陳美娟就近吃了一頓飯,她說後面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她,我笑笑說沒事,讓她多些時間照顧李先勇。
聊開了之後,我才知道是林至誠幫了世通,他把世通的訂單以少得可憐的加工費接過去做,加急處理,而貨雖然延誤了一些,也總算幫忙世通穩住了客戶。
我聽下來,百感交集。
我心裡面的這個男人,從頭到尾就沒我想的那麼狹隘,真正狹隘的人是我,我為我當初誤會是他對世通下的手感覺面紅耳赤。
也因為如此,而接下來的日子,我更感覺沒有他在的日子孤寂得像是一潭死水。
林至誠是在春意露頭的三月15號回到深圳的。
他上飛機之前,給我打過電話,說他雖然想下了飛機就能見到我,但機場離家裡路途遙遠,他又是晚上十一點多才能到,讓我在家裡好好休息。
但是,從他上飛機那時候起,我就開始坐立不安,最後還是覺得去借機,給他一個驚喜。
我到了寶安機場已經是十點半,一個人在3航站樓,看了大螢幕上面的時刻表,才知道林至誠乘坐的那班機延誤了起航,會晚點三個小時。
在春意料峭的三月夜裡,氣溫降了幾個度,我一直看著滿臉疲憊的人來人往,快要麻木的時候,終於從出口處看到了林至誠拉著箱子朝著我這邊走來。
我頓了頓腳,一下子像是腳下生風地朝林至誠奔去。
我差點就撲到他的身上,然而他卻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往後退了一下,我撲了一個空,沒作多想,想拉住他的手,他卻朝我示意般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這才發現,我剛才的眼睛裡面真的只有他,要不然怎麼可能看不到他身後站著的滿臉像是別人欠了她幾百萬沒還的楊橋,以及一臉無奈的笑笑呢!
我的內心翻江倒海,想到林至誠跟我說過他只帶笑笑,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十幾天以來,楊橋也與他們同行。
哪怕知道他們沒有任何身體裡面的逾越,可是我就定在那裡,看著他們之間哪怕沒有一絲一毫的接觸,在眼神的交織裡面,也是顯得那麼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