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那種不言而明的默契配合,對我而言已經是千般的針刺。
林至誠,他其實跟楊橋才是同一類人。
多麼痛的領悟。
我一下子如同光著腳踩著一個榴蓮,痛癢從下到上一路蔓延,卻似乎無傷大雅,我還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衝笑笑以及楊橋說:“都累了吧?走吧,車就在外面。”
笑笑還是挺捧場的,她說:“嫂子,我們還好啊,倒是你那麼晚還來接機啊?”
笑笑的話才說完,林至誠張了張嘴看起來想說什麼的樣子,但站在後面的楊橋忽然直接推了林至誠一把往前衝去,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伏在垃圾桶那裡吐得天昏地暗。
接下來的整個過程,連提起我都覺得索然無味,讓人意氣闌珊。
被楊橋排斥的笑笑跟我,就站在不遠處,面面相覷地看著林至誠給楊橋遞礦泉水又遞紙巾,噓寒問暖。
如果這一幕能把裡面的主演人物換掉,我或者能在這個場景感受到這個寒冷的初春裡面的一絲暖意,可是現在除了徹骨冰寒,我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原來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在無微不至地照顧另外一個女人的感覺,那麼痛那麼傷。
而後面,因為楊橋執意不願意坐我的車回去,我終是不忍他的為難,我找個折中的辦法,我說我載笑笑回去,他先去幫忙。
林至誠只得把行李放在我的車廂後面,他空著手跟在楊橋的後面去攔計程車。
車在飛馳的過程中,我還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還可以看一看路邊璀璨的燈火,笑笑她哪怕再粗心大意,她也知道我這一刻的心情低落,她試圖逗笑我說:“嫂子,你知道嗎,有些德國佬的英語也很爛的,我以前一直以為就咱們才學不好英語,以前我們班那些同學還說需要學好英語找個老外就好了,她們肯定以為老外的英語都特別好。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為了不給笑笑冷場,我裝作挺開心的樣子回應了一句:“所以說那些找老外男朋友的姑娘兒,真的能提高英語嗎!”
接下來我跟笑笑的交談還是挺歡的,可是把她送到家門口,我再上車往回開的時候,我無法將自己從那些濃而又重的孤獨感裡面解救出來。
我也就只能這樣了。
我甚至知道不能因為委屈而掉下眼淚。
我終於知道,原來最委屈的事情不是你確實在委屈。
而是哪怕委屈到了骨子裡面,也不能表現出來任何委屈的樣子。
我就這樣懷抱著心事回到家裡,將出門之前熬給林至誠的筒骨湯熱了一遍。
林至誠是在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回到家裡的,那個時候我正坐在沙發上,看一部恐怖片,而爐灶上面的湯,已經熱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