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誠有點含糊地應了一句:“結婚啊,還早。”
我噢了一聲,差點就冒出內心那句:“林至誠,你要敢比我還早結婚,我肯定丟個十幾萬找人去把你的婚禮砸了。”
卻覺得這樣的話,在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顯得突兀而又無理取鬧。
所以我抿了抿嘴,穩了穩情緒,最後說了一句:“那麼,林至誠,再見。”
沒敢站在原地等他應話,我狼狽得跟過街老鼠一樣,我緊緊地捏住那串鑰匙,仰起頭徑直往自己家門的方向奔去,我飛快地開啟鎖,飛快地拉開門,然後躋身進去,狠狠地帶上門,最後頹然地貼著門坐下。
還好門的隔音效果好,還好我終於在自己的地盤上了,還好還好,我再也不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我準備甩開膀子大哭一場了,卻發現眼睛早已經乾枯,就像枯掉的泉眼一樣。
我把自己關在家裡三天。
吳開宇和林小春輪流打電話催著我去給客戶請安,我剛開始還撒謊說我累死了不想動到最後直接關了機。
沒看電視,沒上網,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貼在門上面側耳傾聽外面的腳步聲。
這些雜亂無章的聲音裡面,應該有一部分是林至誠的吧。
最後一天,外面的腳步聲多了起來,與搬東西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震得我耳朵痛。
但是所有得吵雜終於迴歸平靜,而我也總算能出去見人了,化了個淡妝就把吳開宇和林小春這對冤家夫妻喊出來觀海長廊的草地上喝啤酒。
這個時候,林小春的肚子已經6個月了,她穿著寬鬆的衣服坐在一旁喝著礦泉水看我們乾杯,她已經跟我很熟了,她能直接開我的玩笑了,她說:“周沫,你啥時候找個男的把你收了啊,老是一個人過的有啥滋味啊?冬天沒人暖床,夏天沒人陪喝啤酒的。”
我跟吳開宇又走了一個,在一個瓶子見底之後,我也是開玩笑地說:“像我這樣的妖孽,也得等孫悟空拿個收妖的法器說一句,周沫周沫,我叫你一聲你可敢答應?然後我就說,到,然後我就會被收了。”
我還有聲有色地模仿起孫悟空的聲音和動作,吳開宇跟林小春都笑了。
哪怕是內心苦澀,也會娛樂他人,這是我這兩年來唯一修煉起來的東西,看著他們的笑臉,可見效果不錯,我正要跟著歡樂的隊伍笑一笑以示歡樂,手機一下子響了。
我掏出來看了一眼,打給我的是陳美娟。
這兩年,我們剛開始的時候倒還是會發發簡訊,但是到了後面,她的工作越來越忙,我們算是在半中斷聯絡的狀態。
她這麼個大晚上的打給我,我自覺沒啥好事呢。
我朝吳開宇那兩口子示意了一下,然後站起來朝著大王椰那邊的方向走去,這才按了一個接聽。
但是,我聽到的卻是好事。